周圍很黑,也很安靜。李詩然感覺腦袋像被針刺一般疼痛,他努力的想抬起眼皮,卻發現眼皮無比的沉重,怎麼也抬不起來。恍惚之間,他朦朦朧朧的聽到有人在說話。
“琉兒,琉兒,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明哥,把火爐提過來,這樣琉兒會暖和一些。”隨後便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李詩然突然感覺頭又劇烈的疼痛起來,沒忍住,昏了過去。
房屋內一位素衣美婦焦急的給床上的孩子敷熱毛巾。經過歲月的流逝,美婦雖算不得傾國傾城但也還算清秀。一旁的男子默默的看著床上的孩子,雖沒有太多情緒,但眼神中卻也透露著擔憂。
“明哥,你說要不咱請個醫師來給琉兒看看吧,我怕琉兒他................”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正好上個元月的月錢昨日剛發了下來,我這就去請村裏的醫師來給兒看看。你別著急,琉兒福大命大會挺過去的。”男人急忙說道。
聽到這話美婦才稍稍停止了抽泣,回頭應答一聲,卻發現男人早已消失了。
“琉兒,你可一定要挺過去啊。”美婦愁容滿麵的說道。
數元時後,一位白衣老者和男子一同出現在了美婦眼前。老者閑話不說,急忙看向躺在床上的李詩然。隻見李詩然臉和身體在時不時的抖動著,看起來十分痛苦。老者用手按住李詩然的胸口,頓時白光大盛。白光在李詩然胸前停留了數秒便慢慢消失殆盡,李詩然看起來也不那麼痛苦了。
老者還未張口,美婦便急忙問道:“琉兒他怎麼樣了?先生若是能將他治好,小女子下輩子就是當牛做馬也願意。”說著便要急著下跪。
老者起身將她攔住,捋了捋胡須,笑道:“夫人言重了,琉璃他隻是寒氣入體,再加上奔波勞累,一時體力不支昏過去了,並無大礙。”
美婦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倒了杯水遞與老者,說道:“先生,可是琉兒他剛才怎麼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呐?”
老者接過杯子笑道:“夫人不必擔心,這是琉璃他自己在嚐試醒過來,但是寒氣入體導致氣力消耗太多,身體吃不消罷了。”
美婦這才放下心來,給旁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這一細小動作常人很難察覺,但卻逃不過老者的眼睛,又轉眼看了看男人手中的布袋,繼續呡了一口水。
男人上前用渾厚的聲音說道:“先生大恩,東某無以為報,還請先生收下這些散錢。”說著將布袋遞與老者。
老者放下水杯,將布袋推了過去,笑道:“東明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和少時一樣健壯,可你的兒子卻如此體弱,這些錢還是你們留著買點東西給孩子吧!”說完拂袖便消失了。
記憶碎片在李詩然腦中飛舞著,每連接一塊腦中便如針紮錘撞,痛苦萬分。經過數元時的記憶拚湊,隻剩最後一段了,那是車禍前的記憶,也是李詩然內心的痛楚。當記憶暇光閃過時,李詩然突然驚醒,叫道:“爺爺,爺爺......”。
美婦雖是滿臉不解,但終是露出了笑容,說:“琉兒,你終於醒啦!可把媽給急壞了,以後不要再偷跑出去了,有什麼事爸媽在呢!”
“琉兒?”李詩然下意識的說道,抬頭滿臉驚奇的看著身旁的婦女。
美婦也是滿臉不解,不過仍是笑著和李詩然說:“是啊,琉兒,你既是東琉璃,也是媽的驕傲。”
“東琉璃....”李詩然看著雙手小聲的說道。
李詩然看了看周圍,留意到自己身上的布衣和美婦的裝束,驚訝的想到:“我不會是穿越了吧,可這是個什麼鬼地方?”想到剛才模糊聽到的對話,李詩然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或許眼前的美婦就是他的母親吧,也不知這個倒黴蛋經曆了些什麼。罷了罷了,既然老天爺給我開了這個玩笑,我便叫她一身母親吧”,李詩然正要開口,卻又突然噎了回去,“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媽了”李詩然想起了遠在國外的父母,幾年見不到一次,更別提叫了。
試了半天,一聲青澀生疏的“媽”終於是被叫了出來,不過李詩然的臉卻紅了起來。美婦嘴角上翹的弧度更大了,應道:“誒,傻孩子,這就對了嘛,你再休息會兒啊,媽給你做你最愛的紅燒肉去。”說著便笑著走出了房間。
房門“咯吱”的響了起來,李詩然看著窗外被大雪洗滌過的天空,自言自語道:“東琉璃?我在這個世界是叫作東琉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