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滋味,正如月之問現在的逍遙自在。
還不諳世事的紈絝子很快就從離家的愁緒中擺脫。
一臉壞笑的看著馬車隊伍最前方的白發胖車夫,胖墩墩的蜷坐在那兒,長袍卷皺在身側,即使是那樣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此刻看上去也隻像個幹淨一些的馬夫。
老道鶴年似乎看到月之問嘲笑的嘴臉,嘴角一撇,心想,小子,別看你名義上是我徒弟,等到了仙觀,那就是老子的地盤,有你好受的。
月之問看著鶴年撇著嘴陰冷的壞笑,心中合計著怎麼捉弄他一番,然後逃下山去,可緊接著看到老道鶴年譏笑似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這老頭不會要使壞吧?
鶴年正沉浸於虐著月之問的想象中,歡樂之時,回頭看了一眼月之問,哼哼一聲,到時候隻有你哭天抹地的份,想跑?這天清觀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兩人隔空暗鬥的漫長之後,車隊終於到了‘天清觀’所在的山腳下。
月之問這才猛地想起,這五大車黃金,重量足有兩萬兩,該由誰搬上山?
前麵那個狡猾的老道士肯定不會幹這個的,想到自己本來與他是相見也不會懷念的水火不相容,現在成了他徒弟……
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罵道“這個老騙子,這是讓我做苦力來了。不行老子不幹了!”
猛一蹬車板,跳了下來。拔腿就往山下走。
袍裾竟被扯住,轉頭一看老道鶴年一臉壞笑,他得意洋洋的擺著頭“小子,到了老子的地盤還想跑?怎麼,怕搬不動這黃金?我可告訴你,這是你府上出資的,在山腳下被劫走了可就怨到你身上了,回到家,你那老虎似的父親還不扒了你的皮!”
月之問一想還真是,就是這麼跑回去了,父親還不打斷自己的腿?
那就在此觀住上幾天,脖子一耿,瞪著老道鶴年說“好,我就送佛送到西,把這些物什陪你到天清觀,哎,你聽好了,是陪,不是給你搬,我不做苦力的啊!”
鶴年嘴角一撇,“這是仙觀,還以為你家炕頭呢?還搬……”
說完右手向著眼前的高山,輕輕劃動,一道閃亮的光華浮現於山前,那是一道巨大的門,隱隱顯現,卻真實無比。
鶴年走上前,輕輕一推,一道寬闊筆直的平坦道路,出現了,路旁樹蔭柏翠,綠意盎然,路的盡頭一座古風古色的建築巍峨聳立……
“那……那是……‘天清觀’?可……可……可山頂是什麼?”月之問難以置信的張著大嘴問。
鶴年看他一副癡呆樣,得意十分,牛氣閃閃的說“山頂是你們世俗凡人眼中的道觀,這是我心中的仙觀!”
說的好有神秘感哦!月之問終於露出一絲欽佩之意,他快步的衝到車隊前方,騎上頭馬,用力揮打鞭子,驅著車隊向著那大門走去。
這難道就是傳說的仙境?他真的迫不及待了。
鶴年懶懶的爬上最後一輛車,鬆了口氣的躺進車廂,“月老家主,我為了留之問在山裏,可是又動了法術,娘的,要是不能堅持到師兄趕來,可就慘了,但願將來,月之問這小子不會怪我。”
寬闊的大路走起來沒有什麼不同,隻是片刻,馬車就已經到了一片古舊的觀前。
月之問跳下馬車,抬頭一看,斑駁的糟木門頂,歪斜的掛著一個牌匾,匾上深深刻著“天清觀”三個雋秀的大字,隻是常年的風吹雨淋,這字裏落滿塵土,整座建築的確很高大,隻是,這牆皮快要掉光了,露出不知什麼材質的醜陋模樣。
整座道觀,隻能用“風雨飄搖”來形容。
“這就是‘天清觀’,你心中的仙觀。”月之問瞪鶴年問。
連馬兒都“噗嚕嚕”的打著響鼻,表示著嚴重支持,這地方破的隻剩荒草了,絕對不會有飼料美食的。
鶴年訕訕一笑“對呀,對呀,也是你們眼中的‘道觀’。”
“這就是山頂的道觀?不是什麼仙觀?”
“對呀,對呀!”
“誒呀,你個老騙子!”月之問懊悔極了,沒想到又被老道士騙了,他施了個法術,讓自己走上了山頂。
他不死心的返身跑了幾步,終於看見山下是一片綠色,遠處的那座城,小的像是幾個小盒子。下山的路都變成了險峻的山崖,險要高懸。山風徐徐,也吹不散心中的怒氣。
“下山的路呢?”月之問衝到鶴年眼前,鼻尖對鼻尖的問。
“我封了下山的路,從此以後,你要住在這裏,隨我修習術法,自然不能下山。”鶴年幸災樂禍的說。
“你就是個騙子!你是個老術士!你就是要我在這裏為奴為仆的伺候你,老子不幹了,逃下山,就算不回家,浪跡天涯也比受你驅使強!”月之問聲嘶力竭的喊著,山穀間傳來“強……強……”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