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多景,一話九經年。故人何在,依約蜀道倚青天。豪氣如今誰在。剩對岷峨山水。落紙起雲煙。應有陽台女,來壽隱中仙。”
月之問俯視著腳下蕃籬外的山坳美景,背著手,故作風雅吟誦著。
眼珠卻快要斜出的偷瞄著身側風亭內那一對玉人,心中暗喜,這美麗的人兒定是花兄時常掛在嘴邊的“花妍、花嫣,兩個妹子了,真真生的嬌媚可人呀,若能攬入懷中,那,那該是……”
微張著嘴的月之問使勁斜著眼,不敢轉過頭看,餘光瞥見二女子婷婷而立,手持毫素揮墨於紙上,持筆優雅,然是佳人有才,這樣懷才具貌的的美人……
“之問兄,叫我好找……”一聲郎呼,驚得月之問快要跳起來,轉身看見氣喘籲籲的花朗疾步而來,臉色一紅。
也是羞於自己偷看人家妹子的猥瑣樣子,有被捉於形的慚愧不安。
花朗看到月之問麵色緋紅表情一怔,似有所思的問“之問兄是有何不適,為何臉色泛紅?”
月之問看到自己的偷視行為沒被發現,隨即朗聲大笑一聲,故作激動地說“哪裏,我看到這如詩美景不由情不由己,失態、失態,見笑了。”
風亭那對玉人,咯咯笑著,碎步下階梯,奔向遠處,似是被驚著的鳥兒。
但是那笑聲,顯然是對月之問的嘲笑。月之問即刻明白了自己呆鵝樣的偷看已被發現了,不禁的冷汗涔涔。
“哦,那之問兄臉色怎的又變白了?”花朗似有所悟的揶揄道。
“山峰風淩,綿冷入骨,我,可能有些冷了吧。”月之問說完這謊話,自己都覺著麵色發燙,不覺又紅了。
花朗嘿嘿一笑“之問兄,你我情同兄弟,我懂你,一會我介紹我那兩位妹子給你,不過,人家要是不鳥你,可不能怪我不夠義氣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月之問臉皮又漲又熱,真是丟死人,自己一副發情樣全落入人家眼裏,這一世英名怕是毀了。
恰巧一陣風吹來,風亭玉石桌上的白娟被卷起,飄飄悠悠的蕩了過來,竟落在月之問的腳下。
白絹上畫著一個玉樹臨風的人,正站在苑內俯視著腳下山坳,隻是,隻是那風流的人配上了個豬頭,豬頭張著流涎的嘴,斜著快掉下的雙眼看向風亭方向,真是畫風優美,栩栩如生。
花朗終是忍不住捧腹笑起來。
月之問卻把心一橫,一副既被看穿又如何的混不吝,抓起地上的絹畫,折折疊疊揣入懷裏,一本正經的問“花兄今日約我進府到底有何事?”
花朗笑的氣喘籲籲,一把摟過月之問的肩,將半身重量都掛在月之問肩上邊笑邊說“今天…哈哈……其實…有位…有位…哈哈……有位……”
月之問與花朗交情深厚,區區糗事又怎能將自己擊倒,耐心聽完花朗的介紹後,手一推,拿下他的手臂肅容說“你又找個江湖騙子?兄弟,我早跟你說過,這世上哪有仙人之說?那老道若是仙還用得著找到你的府上。我看定是騙人錢財的江湖術士!”
花朗笑著搖搖頭錘了月之問肩頭一拳,“你哪知道,那老頭……”
月之問看那花朗正說著話卻突然的靜止下來。
周圍風停樹不擺,草葉花枝隨風擺動的樣子突然靜止在半空,不由得心中大異。
周圍的一切竟然靜止了,迎麵走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士,老道士背後一個大大的光圈,白底黑麵的屐履,足踏潔白雲團,懸浮地麵,刮著草皮緩緩飛來。
“你……你就是那術士?”月之問有些怯卻的盯著老道士,用手拍打臉頰,嘴裏碎碎念“做夢、做夢、這是做夢……”
“誒呦!”那老道一個趔趄,跌下草地,雲不見,風依舊。
老道氣喘籲籲,滿麵愧色“獻醜了,老道獻醜了,習藝不精,道法用盡。抱歉抱歉!”
隻是這一瞬的靜止之術,也已驚得花朗幾欲五體投地,萬分敬仰。
花朗雙目盈盈,淚星點點“老神仙,快快歇歇吧!”
月之問抿嘴凝神不發一言,心想,這一老一小裝神弄鬼,這老術士不知用了什麼戲法,踩著煙霧走過來。尤其花朗,突然的不動讓自己產生了錯覺,真真的不夠義氣。
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糗,火氣正盛,他跳起腳來指著花朗叫“你個夯貨,幫著老騙子一起坑我!今天我就讓你看看這個騙子的真麵目!”
月之問一個箭步躥到那白胡子老頭麵前,一把揪住茂密的白須……
花朗瞠目大叫“萬萬不可!”他可是怕這老兄觸怒老神仙,老神仙一個法術還不叫之問兄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