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你所擁有的最平凡的權利,在許多人看來卻是一生一世難以企及的財富。
夏國,幽王十三年,也是這片土地被屈辱籠罩下的第三年。
地點是[租界],烈日當空。
“都快點!敢偷懶?找死吧你!”那士官模樣的人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大聲吆喝著,臉上一道八字胡精致的製服背後繡著一個醒目的“蠻”字。
“啪!”長鞭一甩,狠狠地抽打在麵前赤膊身體的一群男人身上,他們的腳下係著鐐銬,個個肩頭都扛著幾十斤重的石像或者木製家具,步伐艱難,徐徐前進著。
此時正值酷暑,眾人全都汗流浹背,他們已經幹了一上午了,一口水都沒喝過,口幹舌燥間,許多人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這天,真他媽熱!”
士官走在人群最後,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很是不耐地看了看眾人那緩慢的前進速度。
“老子叫你快點!”因為天氣原因,士官心中煩躁,撒氣似地衝著人群末尾的少年後背狠狠地踢了一腳。
“啊!”那少年突然慘叫一聲,直直地跌落在地。
“小天!”走在前方的大人趕忙轉過身來,焦急道。
“孩子!”搬運的人群中竟然還有須發皆白的老者,同樣一臉揪心地關切道。
“草!小兔崽子又給我裝!”後方的士官見狀勃然大怒,毫不猶豫地揮舞起手中的長鞭。
“啪!”“啪!”“啪!”
連續三鞭,少年瘦弱的後背立馬浮現出三道了血紅的印記,觸目驚心。
“住手!”
眾人怒不可遏,惡狠狠地瞪著那八字胡士官,“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嗯?反了你們了?”
那士官雖然身材瘦小,卻將腰杆挺得筆直:“來人啊!有人要造反!”
他的聲音尖細,像極了一隻鴨子,很快傳入了不遠處的一片陰涼地中。
“誰要鬧事?”
聞言,一聲怒喝猛然從那陰影中傳來,仿若山穀獸吼,震耳欲聾。
眾人臉色皆變,敢怒不敢言。
那士官的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笑容。
“咳咳。”此時,地板上的少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麵色蒼白,卻出人意料地扶著地,艱難地站了起來。
“我沒事…張統領,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摔倒,耽誤了大夥兒的進度,我向你道歉。”
少年氣喘籲籲地道,和其他人不同,這個少年並沒有脫掉自己的上衣,而是選擇在這個炎熱的夏日剃光了自己的頭發。
很樸素,很沉默的少年。
“哼,知道就好!夏天,既然你都認識到自己的錯了,那就罰你這個月的工錢吧!”
張統領很喜歡夏天那識趣的態度,隨意說道。
聞言眾人皆怒,他們一個月放牛做馬,低聲下去,不就是因為租界裏的薪酬比外麵高一點嗎?
那些都是自己辛苦勞作換來的工錢,更重要的是,剛才那一幕的起因分明是因為這個張統領主動踹了夏天一腳,不然他也不會跌倒了。
“你不要太過分了!”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咬牙切齒道。
他壯實的肉身仿若一隻水牛,和張統領那細小的身板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統領下意識地心頭一顫,整個人一哆嗦:“向…向勁,你你你要幹什麼?”
那沒骨氣的模樣,看得眾人更加鄙夷。
“向叔。”這時,被稱作“夏天”的少年突然出聲:“放心吧,我沒事。”
向勁轉過頭來看著他,一雙虎目炯炯有神。
“我真的沒事。”夏天仍有些虛弱,勉強一笑。
向勁一愣,猶豫一瞬後,咬牙不再多言。
“張統領,實在抱歉,您多擔待些,那工錢便算是請您喝酒吧。”夏天轉過身來,“您看大夥兒都這麼累了,是不是先休息會兒?磨刀不誤砍柴工,畢竟要是不小心摔壞了什麼名貴花瓶,也不好和那邊那幾位交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