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風的頭很痛,那種痛很是怪異。千絲萬縷的記憶纏在腦海裏,自己是誰,霍風是誰,昊天又是誰。
明明是跟幾個朋友一起到KTV唱歌的,還記得那個剛剛才認識的辣妹,老是衝著自己拋魅眼,三瓶啤酒下肚,拉著自己的手就跑了出來,霍風也不是吃素的,抱住辣妹的蠻腰,眼神左右偷瞧,就想找個地方風流快活一下。
廁所有人,能聽到聲音,不過邊上的一個配電間,又幹淨,又隱避。一邊把整個腦袋擠進辣妹胸前的波濤中,一邊急步向著配電間行去,哪曾想,剛進門就被絆了一跤,隻是這一跤,怎麼摔的這麼曆害啊。
依稀還記得,辣妹穿著一個大紅色的熱褲,那是摔倒時最後印入眼簾的顏色。
掙紮著,用力搖了搖頭,把有如被糨糊粘住的雙眼,睜開一條縫,入眼還是一片大紅,隻是這大紅色,瞧著卻是有點刺眼。
撐了撐胳膊,入手是一團溫柔軟綿,這種手感,霍風並不陌生,他雖然隻是一個沒有背影的北飄,但好在腦子靈活,比一般人會鑽營,年僅二十四歲,卻已是在跨國公司裏做到了部門經理,少年多金,自然就有不少女子想要接近他。
質感不錯,盈盈剛堪一握,就是有點冰冰涼涼的,衣服上有粘黏的液體,喝多了吧,把啤酒全倒胸部上了吧,霍風在心裏猜想著,出門的時候,倒還真沒怎麼注意辣妹的上衣,估計是在剛才喝啤酒的時候灑上去的。
不對啊,辣妹的胸部憑目測,就已是波濤洶湧,十足的波霸才對,怎麼握住的卻好象隻是一抹輕盈爽嫩。
收手,揉了揉雙目,又努力的睜了睜眼,周圍的一切終於開始在眼前聚焦。啊,首先進入視線的是自己的手,那手從一團模糊中,慢慢定形,隻是手上怎麼全是鮮紅色的液體。
霍風的大腦,轟然的就是一蒙,半天方才穩住心神,怎麼會是鮮紅色呢,不會,不會是血吧。
木木然的轉頭,朝向剛才自己手摸的方向。首先入眼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頭顱,紅的血,粘在素白的麵孔之上,兩個眼睛睜的大大的,死死的盯著天空,一臉不可思異的表情,往下,是一身白色的絲質長衫,胸口有一個血紅的手印。
霍風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瞧了瞧少女胸口血紅的手印,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混身上下的毛細血管都是一緊,剛剛睜開的雙眼又緊緊的閉上,這是夢吧,自己一定被摔暈了。
那個少女的麵容深深的印在霍風的腦子裏,雖然隻是看了一眼,霍風卻是知道,這女子自己並不認識,而且那女子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是古怪,那壓根就不是普通人穿的,寬袍長袖,倒跟電視裏古時人們穿的衣服有幾分相象。
這肯定是在做夢?
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暗自的給自己壯了壯膽,霍風重又睜開眼,向著那血泊中的少女望去。
這一眼瞧去,卻是將霍風嚇了個,魄飛魂散。
那血泊中的少女是斜著躺倒在霍風背後的,不然霍風也不可能順手摸到其胸部上了,第一次看的時候,霍風是慢慢扭頭,隻看了一半就嚇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次壯膽之後,霍風首先將半個身子側扭,麵朝著背後麵,然後才張開眼去瞧。這一打量卻是才將血泊中的少女,盡收入眼中。
上半身倒也還算完好,隻是那素顏少女,自腹部以下,卻是一片稀巴爛,一些內藏器官已是流出了體外,腸子更是拖拉而出,有的糾纏在泥土之中,有的如被巨力壓扁,混著同樣被壓扁的肉泥,平鋪在地麵,幾塊碎裂了的骨頭,突尤尤的散落在那肉泥之上。
感覺,就如被什麼重物碾壓過一樣。
霍風何曾見過這種陣仗,二十四年的生命曆程中,便是死人也沒見過一個的。
驚叫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出,在心裏,霍風是想離那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少女,越遠越好。
手腳並用,倉皇站起,向前奔出三五步。卻不小心,腳前踢到一個物事,低頭看時,卻是一個斷了的殘臂。
再向前看,兩個二十來歲的少年,交疊的倒在一起,一個被捏碎了喉骨,腦袋軟軟的耷拉在左肩之上,另一個卻是被轟碎了左半身,整個人已是血肉一團。
霍風猛的站住身形,胃中一陣翻湧,整個人已是趴在了地上,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