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上官紅玉已經穿好外衫,從裏臥間的紗簾下走出來了。素顏清婉,眉間紅淚,盈盈玉膚,眼眸溫柔,長衣白裙繞繞而垂,漫散青絲順流而下。
她便不打算上前阻止他們,而是步到兩人前方的茶案子邊的軟墊上坐下,就著爐子上噗噗沸騰的沸水,洗茶,沏壺,動作優雅嫻熟,全不在意眼邊發生著的事情。
擺好茶碗,她方開口慢悠悠地問他們道,“你們兩人是何時相識的,我怎麼不知道?”而此時,還在對打著絲毫無收手之意的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誰跟他認識!”
聽到對方回答出一樣的話,都互哼了一句,手上的架勢卻不見停下。
恭少卿搶著說道,“跟屁蟲!說話都跟!怪不得你那旋姬宮的人都跟你一樣,長相狐媚,諂媚奉承!”
“那本公子怎麼看你對秋若心若很是迷戀呢,去我旋姬宮一趟兩趟還三趟的?是不是還想將她們納入你將軍府做侍妾啊?”千夕也半分不想讓。
“放你的狗屁,我心裏隻有玉兒一人,你休要挑撥我們的關係。”說話間,恭少卿手上的動作更急厲了。
從他們的對話中,上官紅玉已然清楚了事情的由來,左不過是因為現如今天下太平了,朝廷某些重臣開始流連歌舞聲樂,紙醉金迷。慕容淩便給剛閑下來的恭少卿找了個麻煩事,讓他私下悄悄走訪臨安城裏最有名的幾家歌舞坊,探探虛實。這事看起來表麵上像是皇上對他的親近與重用,實際是想讓恭少卿在朝廷重臣的印象中烙上‘禦用’的‘玉印’,讓他們覺得他已然成了皇上的眼線,便無人再敢接近恭府,恭府與重臣之間也就不會出現什麼異常交往的情況了。另外一麵,要知道朝廷要臣那可都是知曉很多南聖君王的政權決策的,誰能保證他們在意亂情迷之下不會透露一星半點呢!這樣一來也好讓叫他們人人自危,收斂收斂。這離間計用得果然高明,簡直是一箭雙雕。隻有恭大少爺這傻貨完全沒有意識到慕容淩的真正用意所在。
而千夕,開始糾結起恭少卿的剛才的話的意思。複又出言駁他說道,“玉兒什麼時候和你有關係了?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真是不要臉。”
恭少卿回他,“玉兒手上帶著我們恭家家傳的鳳血玉鐲夙願,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
千夕道,“本公子早晚給它取下來還給龔少將軍,那什麼血玉的,不稀罕你的!”
“你敢,老子宰了你!”恭少卿聽他要取下上官紅玉手上的血玉鐲,厲聲嗬斥道。
千夕挑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此時,上官紅玉已泡好一壺香茶,看著還無收手之意的兩人也無閑暇功夫取茶碗了,便把斟了茶湯白玉碗分別放在兩人前麵的案桌上,然後伸出手去阻止他們。兩人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纖纖玉手,都及時的收回的自己的招式,互哼了一句,端起桌案上的茶碗喝茶。
上官紅玉見他們終於安靜了,便開口說道,“你們倒是打完打盡興了,拍拍屁股就走。但因為你們招搖留下的禍事,商量好誰來承擔了嗎?”
千夕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沒時間商量了,禍事已經等在門口很久了。”
隨之,便聽到上官紅玉稍提高的聲音,“王爺站門外這麼久了,要不要進來喝杯醒神的茶?恰好紅玉這裏也隻有四隻茶碗,這茶是我今日剛買回來,而且這裏麵剛好也有王爺的一份功勞不是嗎?”從他兩人剛對打那時起,上官紅玉就已經感受到了另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股氣息上官紅玉已經熟悉了幾分,盡管隱藏的極好,但以上官紅玉和千夕的內功修為來說,還是能覺察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