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靜靜過了幾日，村長家突然忙了起來，問過才知道原來是年關將近了。
小年前一夜，趁夜深人靜時，大雪悄悄覆蓋了漫漫大地。瑞雪兆豐年，這場大雪無論對守著莊稼的農民還是靠打獵為生的獵人都是好事。村長家的二女兒小城便是一名業餘獵戶。
小年這天下午，小城帶著廖清虹一起去山上檢查前些日子布下的陷阱，兩人身後一步處跟著一身灰衣的王水心。腿傷痊愈，終於可以出門的廖清虹熱切地跟小城討論著捕獵的技巧方法，後者卻一邊說著話一邊時不時地回頭，滿臉的欲言又止，終於在三人走到山腳時忍不住了。
“廖姐，剛下完雪，這山上冷得很，水心哥哥病剛好還是讓他回去吧……”見廖清虹看過來再接再勵道：“廖姐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再說，水心哥哥一個男人也幫不了什麼忙的！”
對外兩人一直聲稱是主仆，自然廖清虹是主王水心為仆。這也是別人看不慣廖清虹到哪兒都帶著王水心隨便使喚卻又表示理解的原因，誰讓人家是主子呢。隻是，小城是個十分心善的孩子，也是實在看不過王水心明明身體虛弱卻又強撐的樣子。
她這話很單純，卻不知怎麼觸到某人最近複雜曲折的心思，惹得廖清虹一下子收了臉上的笑，目光直直瞥向身後的王水心。
“水心……哥哥？小姐我倒是不知你何時跟我的小城妹妹關係這般親近了？她叫你哥哥，那置我於何地？”
王水心對廖清虹突來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小城誤以為自己與水心哥哥親近觸犯了廖姐作為主子的威儀，聽說過一些主子懲罰下人的厲害手段，以為王水心會受罰急忙解釋道：“廖姐你莫要誤會，我隻是怕水……怕他再生病耽誤咱們捕獵——”
她這話又讓廖清虹心裏不舒服了，“你的意思是嫌他拖你後腿？”
小城急了，“怎麼會？！水心哥哥昨夜跟我說了好多捕獵的技巧，比我厲害得多，怎麼會拖後腿？”
廖清虹臉色越來越黑，“昨——夜？”
“不是，是這樣的，是——”
“好了，”廖清虹冷著臉打斷她，“你先去吧，我有話要跟他說，一會兒就過去。”說話間不由自主流露出的貴女氣勢讓小城一陣膽寒，擔憂地看了王水心一眼，最終還是沒敢說什麼一個人進了林子。
山腳下很快就隻剩下兩個人。廖清虹揚著頭看天看樹看雲彩就是不看王水心，隻等著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隻可惜，對方對她的氣惱完全不知所謂，想解釋都無從開口。時間便在兩人的僵持中一分一秒地流過。
沒什麼耐心的廖清虹很快便耗光了氣勢，卻依然不肯低頭，“你……就沒什麼好說的？”
王水心確實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想到這人不太好的脾氣，便打消了沉默的念頭搖頭道：“沒有。”
“你——”廖清虹被噎得胸口生疼，“好，那我問你，你昨夜怎的和小城在一處了？待到多晚？都做什麼了？”
原來是說這個，王水心輕笑，“昨夜下雪，村長一家起來收拾院子，我睡得淺便也起來幫著收拾了一會兒，隨便和小城聊了幾句而已，並沒多長時間。”
廖清虹聽了心頭一鬆，不是他們兩人單獨一處就好，“你為何不叫我？”
王水心奇怪地看她一眼，“你當時正睡著，而且也沒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