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異樣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寧榴不知道,一時也想不明白。三姑婆從背後過來,瞧見寧榴呆呆地站在青娘家院門口,三姑婆的眉不由皺起,難道說這寧小哥,也被青娘給迷住了?
三姑婆不由往青娘院子一瞧,麵上神色立即變了,接著招呼寧榴:“寧小哥,你在做什麼呢?”
這一聲喚把寧榴從思緒中喚醒,寧榴忙給三姑婆作揖:“三姑婆,我……”三姑婆阻止寧榴:“別這樣多禮,不過和你隨便說句話。”
寧榴應是,三姑婆笑吟吟地瞧著寧榴,真是越瞧越喜歡,這一喜歡就想起青娘來了。三姑婆抬眼瞧了青娘的院子,對寧榴道:“寧小哥,你來,我和你說說,青娘的事情。”
寧榴這下更加疑惑,用手指著青娘的院子:“二嫂子她……”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三姑婆斬釘截鐵地說著,接著張二嬸的聲音也響起來:“就是就是,你別瞧她生的那麼俊,表麵看著正正經經的,其實……”
寧榴直覺認為她們後麵說的話會越來越不堪了,思索一下才道:“不是說,那個……”三姑婆和張二嬸對看一眼,接著三姑婆就往地上吐口吐沫:“呸、呸、呸!好好的,寧小哥你怎麼想起那個地方了,那地方,晦氣著呢,再說,這村裏,真出了這樣事,難道又是什麼臉上有光彩的事?”
張二嬸的臉色也有些煞白:“三姑說的是,哎呀,這地方,罷了罷了,不提了。況且還有一句,捉奸要抓雙,哪有隻抓一個的!”
三姑婆也附和著,寧榴瞧一眼青娘的院子,笑著道:“既然如此,也不過是別人的閑話,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又何必去罵二嫂子呢?長的好些,沒了丈夫,這也是她可憐處。”
三姑婆和張二嬸對視一眼,眼裏全是驚訝,畢竟這村裏的男人,說起這件事來,不附和的,難免會擔心被人說對青娘有點什麼說不出口的念頭,被眾人恥笑。
此刻寧榴竟會主動為青娘辯解,若再說下去,倒變成三姑婆和張二嬸搬弄是非了。寧榴見張二嬸和三姑婆沒繼續說下去,靦腆一笑:“我曉得兩位的好意,隻是孤孀婦人,原本就不容易,一個村子裏住著,誰知道什麼時候會遇到點事要人幫忙呢,在這說閑話,日子久了,畢竟不好。”
三姑婆的眉微微一挑,接著就笑了:“寧小哥這話說的是,不過呢,我們也就說幾句閑話,並不做別的,侄媳婦,你說是不是?”
張二嬸點頭:“就是就是,我們也不過就說幾句閑話,三姑,你吃了夜飯沒有,要沒吃,就到我家吃一口。”
三姑婆連聲應道:“這會兒還早,誰吃夜飯呢,我就不去你家了。”兩個婦人說著就從青娘院門前離開。寧榴又瞧青娘的院門一眼,這才打開自己家門走進去。
三姑婆和寧榴說話的時候,青娘就聽到了,一邊在院子裏摘菜一邊在那側著耳朵聽外麵的閑話。三姑婆她們要說什麼,青娘早就明白,聽了不過一聲冷笑罷了。讓青娘沒想到的是,寧榴竟會為自己辯護,這實在是太少見了。
不,不是少見,而是在這個村裏,這還是頭一遭呢。青娘把菜摘完,聽見外麵已經沒了說話聲,打了水洗著菜。
雖然在那洗菜,青娘的思緒卻飛的很遠,遠到青娘覺得,自己再想不起別的了。院門又被拍響,青娘在圍裙上擦一擦手上的水,走到門前打開大門。
秀才娘子站在門前,身後還跟了個婆子,瞧見青娘,秀才娘子笑吟吟地道:“二嬸子,你在家啊!”
青娘瞧見秀才娘子,鼻子裏麵哼出一聲:“不在家還能在那?大嫂這是吹了什麼風,要來我這裏?”
“前兩日不是老二的周年,偏生我和你大哥都出去外麵了,這會兒回來,我想著去寺裏請幾眾和尚過來念幾卷經,怕你這裏沒人幫忙,這不,就把王婆子給你帶來了。”
這王婆子是秀才家裏請來做粗使的,早上前一步給青娘行禮:“二奶奶!”青娘唇邊冷笑不斷:“多謝大嫂的好意,不過呢,這道場我已經辦好了,也辦了祭品,送到他墳上,澆了幾杯酒祭奠過。”
秀才娘子見青娘不打算讓自己進去,那眉也不自覺皺緊:“青娘,你我也是好幾年的妯娌了,我待你雖說不能如姐妹一樣,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