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驚醒的還有火女,景然看到她幾乎是一個激靈般的猛然坐起,此刻正瞪大著眼睛趴在洞口,透過藤蔓的縫隙緊張的向聲音處張望。她那張一貫充滿不屑的桃紅色俏臉突然變得煞白,恍惚中似乎看到她緊張的神情中透出一刹的痛苦和恐懼,但很快就被深惡痛絕掩蓋住。
是什麼人可以竟然會讓火女這樣的女子感到恐懼呢?景然有些好奇。他輕輕搖醒雲非凡和卓薇薇,並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卓薇薇最先判斷出一直在說話的女子就是曾經給自己下毒的毒女,另外一個一直不出聲的可能就是鬼絕穀的最神秘的另一個女使了。
景然默默的看了眼蹲在洞口開始磨牙的火女,心想,難道就是那個女使讓橫行霸道的她感到害怕?
雲非凡已經開始擔憂起來,如今的形勢十分不利,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鬼絕穀的三個女使抓去,以三人的性命相要挾師父卓玄青交出唯一沒有得到的水靈珠。沒想到他們幾個不但沒有替師父守護住靈珠,反而可能成為鬼絕穀抓住的把柄。
但這個困境也不是完全不可解,以景然的劍法,即使沒有內力想要控製住毒女也不成問題,雲非凡並不知道另一個女使的武功,拚死搏到卓薇薇能夠逃出去搬救兵也是有機會的。
隻是,這個安排中有一個最大的變數,那就是需要火女置身事外。根據他們的了解,火女向來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她對毒女的厭惡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那她對鬼絕穀的其他人也可能是沒有任何感情的。隻不過,同樣沒有感情,要她選擇眼看著自己穀中的人落於下風而不出手,似乎有些強人所難。
雲非凡的計劃說得越來越沒有底氣,苦笑著看向洞口。
一陣晨風吹進山洞,不知是不是身上的衣服還浸著水,火女輕輕顫抖了下肩膀,緩了片刻才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早已恢複了平常那種滿不在乎的模樣。
她剛剛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似乎並沒有聽到三人的計劃。回身看到三個人都盯著自己看,有些吃驚。認真回想了下剛才聽到的隻言片語,有所頓悟,苦笑道,“哦,我呀?我倒是想袖手旁觀,可是這次可由不得我了。”
說完重新向洞中的火堆移過來,靠近幾人,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外麵,“那個黑衣服的女人,嘿嘿,我都打不過。”頓了頓,看向景然,“你嘛,要是正常點還可能跟她打個平手,不過現在嘛……”說著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恐怕你們仨能布出個什麼玄機的劍陣,也隻能是晚死個時辰罷了。”
火女的一番話,再次打擊了雲非凡三人剛剛恢複點的信心。三個人透過洞口的藤蔓,瞧向外麵那個黑衣服的渾身散發劍氣寒芒的女子,真的恐怕隻有景然才有能力與她抗衡。
卓薇薇閉上眼睛讓自己稍微安靜下來,結果再睜眼看向外麵時,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不知何時,洞外的兩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停止了交談,那個黑衣服的女子正警惕地看向他們藏身的山洞方向。
火女背對著山洞,突然看到卓薇薇流露出的緊張神情,不禁心下一驚。明明還有很遠的距離,這麼快就發現了嗎。她卻放佛做好了決定一般,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整理下衣服,對其餘三個一臉疑惑的人說,“別出來給我搗亂。”說完,轉身朝洞口走去。
邁了兩步臨近洞口時,頓住了腳步,低頭想了想,從懷裏掏出金靈珠轉身扔給卓薇薇。卓薇薇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火女說道,“這可是我的東西,先幫我收著,等我之後找你來取。”
卓薇薇有些意外的看著落在手裏的靈珠,終於在火女邁出洞口前來得及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隻見火女雙手叉腰,翻了個白眼,口氣生硬的回答,“你以為我想啊?隻不過她們是我的敵人,你們又是她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我把靈珠放在你們那寄存,等我想要了自然能取回來。如果被她們順走了拿去跟姑姑邀功,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看著火女若無其事的一步步走出山洞,其餘三個人還是有些擔憂的。這個擔憂是對她的安危,還是對她的選擇,卻誰也說不清楚。
在火女撥開洞口的藤蔓後徹底走出山洞時,卓薇薇在她背後輕喚,“火女,我們也把你當朋友。”
火女的腳步微頓,朋友?火女感到好笑。對於她這樣不把人命放在眼裏的妖女來說,生命裏好像隻有眼前那兩個冷冷盯著自己的師姐和一個在穀裏等著懲罰自己的姑姑。她也隻是隨口一說,其實哪裏真正知道朋友是什麼樣的人。應該不是麵前要抓自己回去的這兩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