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哲思篇(1)(1 / 3)

不皴手的藥

惠子對莊子說:“魏王送給我大葫蘆的種子,結的果實很大,用來裝水,卻不夠堅硬;想把它做成瓢,卻又平又淺,盛不下東西。實在沒有用,我幹脆把它敲碎了。”

莊子說:“您真不會利用東西啊!我們宋國有戶人家,會製作不皴手的凍瘡藥,靠了這藥,他家世世代代都以浣洗絲紗為業。有個外地人想用百兩黃金的高價購買藥方。這家人聚在一起商議說:‘咱們祖祖輩輩浣洗絲紗,收入不過區區幾金,這次一下子就可以得到百金,還是賣給他吧。’外地人得到秘方後,去遊說吳王。那時,越國出兵侵犯吳國,吳王就派他領兵迎戰。當時正是冬天,雙方展開了水戰,因為吳國的將士有不皴手的秘方,手腳沒有凍裂,所以士氣大振,大敗越國。戰後,吳王封給他土地,讓他做了大官。同樣的藥方,有的人用它得到封賞,有的人僅用它來維持浣洗的職業,原因就在於用法不同。您的葫蘆那麼大,為什麼不考慮把它做成腰舟,飄遊於江河湖泊之上呢?您隻考慮用它來盛東西,真是不開竅啊!”

庖丁解牛

一個叫丁的廚師為梁惠王殺牛,他用手按著,用肩靠著,用腳踩著,用膝蓋頂著牛,隻見牛骨牛肉很快分離開來,回聲清脆響亮。他姿勢的優美,比得上《桑林》的舞蹈;那聲音的動聽,合乎《經首》的節奏。

梁惠王讚美道:“啊,妙極了!你的技藝怎麼如此精妙呢?”

廚師放下刀子回答說:“我追求的是宰牛的規律,而不是單純的技術。當初我剛開始學宰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頭完整的牛;三年之後,我就隻注意牛的各個部分,再也看不到完整的牛了;現在,我已經不必用眼睛去看它,隻用心神去體會它,我五官的作用停止了,精神的作用就自然施展開來。殺牛的時候,我劈開筋骨之間的空隙,把刀劃入骨節間的通道,完全按照牛的生理結構操作運刀。那些支脈、經絡、筋腱我從不去碰,更不用說大骨頭了。技術高明的廚師一年換一把刀,是因為用刀去割肉;普通的廚師一個月就要換一把刀,是因為他們用刀去砍骨頭。這把刀我已經用了十九年了,宰了幾千頭牛,可是刀刃依舊像剛剛磨好的一樣。牛骨之間是有空隙的,我的刀刃又薄,把薄薄的刀刃伸進骨縫中當然是綽綽有餘,所以十九年過去了,我的刀還是鋒利如初。即使這樣,每次碰到筋骨交結的地方,覺得挺難解決的話,我還是小心謹慎,目光專注,動作放慢,用刀輕輕地移動,終於嘩啦一聲,牛體便分解開了。這時我提刀站立,環顧四周,心滿意足,再把刀好好收藏起來。”

梁惠王說:“妙啊!聽了丁廚師的話,我懂得了養生的道理。”

畫鬼最易

有個人為齊王畫畫,齊王問:“什麼東西最難畫?”

畫家說:“畫狗和馬最難。”

“什麼東西最容易畫呢?”

畫家說:“鬼怪最容易畫。狗和馬,是人們都熟悉的,畫得稍有不像,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最難畫。至於鬼怪,那是無形的東西,誰也沒有見過,所以最容易畫。”

胡編亂造,胡寫亂畫,這是最簡單的事;但要真正認識客觀事物,並恰如其分地表現它,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井底之蛙

一隻青蛙生活在一口廢棄的淺井裏,它對東海來的一隻鱉誇耀說:“我真的很快樂!想外出的時候,一下子就能跳到井欄上;累了就回到井裏,在殘破的井壁邊休息。我跳進井水中,水剛剛沒過我的胳肢窩,托著我的下巴,我蹦啊跳啊,爛泥也隻沒過我的腳丫。看看周圍那些蝦蟹、蝌蚪之類的,沒有誰能比我快樂。而且這是我的地盤,我跳跳停停,逍遙自在。你到了這裏,怎麼不進來看看呢?”

鱉的左腳還沒有踏進淺井,右膝已經被卡住了。於是,它慢慢地退了回去,告訴青蛙關於海的事情:“即使用千裏來計算,也說不出它的廣闊;即使用千丈來測量,也算不出它的深度。大禹治水的時候,十年九澇,海水也沒看出增多;商湯的時代,八年中倒有七年是幹旱的,海水也沒見減少。大海啊,時間長短對它的容量沒有什麼影響,旱澇也不能使海水漲落,這是我居住在東海裏的最大快樂!”

青蛙聽得驚呆了,覺得若有所失。

鄭人買履

鄭國有一個人,想買一雙鞋。他事先量了一下腳的尺寸,把尺碼放在座位上了。到集市上買鞋子時,才發現沒帶尺碼,他說:“我忘記帶量好的尺碼了。”就回家取尺碼。等回來的時候,集市已經散了,鞋子也沒有買到。

有人問他:“你怎麼不用自己的腳試一試鞋呢?”

他回答說:“我寧可相信已經量好的尺碼,也不相信自己的腳。”

鄭國人因過於相信“尺度”,造成買不到鞋子,最後還不思悔改。它告訴人們,遇事要實事求是,要會靈活變通,不要死守教條。

刻舟求劍

楚國有個人乘舟渡江,一不小心,他的劍從船上滑落到江中。這個人急急忙忙在船邊上刻了一個記號,說:“我的劍就是從這個地方掉下去的。”船停了以後,他從刻記號的地方下水去尋找丟失的劍。

船已經行走了,可劍掉下去不會和船一起走。如果這樣去找劍,不是很荒唐嗎?

畫蛇添足

楚國有個貴族祭祀祖宗,祭祀完畢後賞給門客們一壺酒。眾門客商量:“咱們這麼多人,一壺酒也不夠喝啊,咱們就在地上畫蛇吧,誰先畫完誰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