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醒來,身上趴了一個人,有點驚訝。想翻身起來卻不知如何是好,正猶豫著那人似乎醒了,嬌嗔的哼了聲,支起上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往外看了看天色笑著對自己說:“這麼早就醒了啊,怎麼不再多睡會兒?”說完便自顧自的又抱著自己笑著睡著。

看著趴著的人,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一覺醒來什麼記憶也沒有,怎麼到的這裏,自己的過去,模糊的像上古時代的夢一樣,似乎生命就是這一瞬間開始的。隻是看看自己再看看他,雖然沒有對於過去的記憶,但是這樣曖昧的場景,發生在同性之間,怪異的不可言喻。揉揉腦袋輕輕的把粘在身上的人挪開,下了床繞過屏風,打開門,迎麵一陣冷風,裹了裹衣服走到外麵的廊簷下,輕嗬一口氣便騰起白霧起來。抬頭看看天色太陽還沒出來,假山上歇了兩隻鳥,喳喳的叫著,門打開後就飛走了,庭院安靜得像在等待日出,屋頂上還有積雪沒化。出神的發了會兒呆,走廊裏有腳步聲傳來,轉過頭看過去,一位麵龐俊朗,眉目沉靜的男子注視著自己慢慢走近。晨風吹過,撩起衣袂,一陣涼意。正警惕的思索著如何應對時,那人對著自己行了個禮,問道:“這麼早便醒了麼?睡的可好?”

“嗯,還不錯。”

“昨日新換上的被衾還習慣嗎?”

“嗯,挺舒服的。”

“是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那人似乎有一瞬的訝異,頓了會兒,那人說道“那麼就不打擾大人了,天色還很早,大人還是回房歇息吧,晨風這麼冷,當心著涼了。”那人說罷便從自己身後低著頭穿過。這個人,還是應當當心點,似乎有點奇怪。回頭看向房內,歎了口氣,這麼一醒來就是這樣的事。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和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回到房間坐在床頭邊靠窗的茶幾旁,支起單手看著正趴在床上睡著了的人,單薄的嘴唇,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著一個好看的弧度,細長的手指鬆鬆的握著,像是想要抓緊什麼東西一樣,呼吸沉靜緩慢。不由得看出了神,那人卻似乎醒了,伸手在床上探了幾下,爾後費力的睜開眼,抬頭看見自己正坐在不遠處看著他,露出安心的笑容,慢慢從床上爬起來,赤腳走下床,不由分說的坐在自己的腿上,手臂輕輕的勾住自己的脖子,似是撒嬌的說道,“怎麼不再躺會兒呢?晚上燈會會沒精神的,難道想讓我背你啊?”清澈的眼睛裏溢滿了溫柔和笑意,雖然是男子,可是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晚上有燈會啊?”自己的語氣竟也忍不住溫柔起來。

“對啊,怎麼不記得了,你可是答應過我陪我去看的,城西的燈會最好看了,不準耍賴哦!”

無奈的笑了笑,點點頭,他便歡喜的伏在自己肩上,咯咯的笑了會兒就一動不動,正想著是不是睡著了,卻有溫熱的氣息在耳邊響起“抱我到床上去。”驚了一下,還是起身橫抱著把他放到了床上,正欲離身,環繞著脖子的手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側臉看過去,那人卻將臉埋在自己的懷裏,但依舊看得見有些微微泛紅,而呼吸也有了些不同。

“不要走,陪我···”環繞著脖子的手也更緊了。那人的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脖子白淨細嫩,不經意露出來的肩膀和胸也···這麼想著,支撐著身體的手突然鬆了,加上那人勾住脖子的手一直在用力,於是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忽然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反應似乎也有些異常,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而接觸到的皮膚也泛起了熱烈的溫度。那人繼續著夢囈般的話語,溫軟纏綿,從脖子到耳根,繼而湊上自己的嘴角,衣服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和他的肌膚貼上時,忽然從身體裏升出一股熱切的欲望,思維也混沌起來····

這些,是夢境麼?

再次醒來時,太陽似乎已經西斜了。那個人正趴在自己身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胸上畫著圈,“醒了啊?睡了好久了呢,再不醒的話我們就不能去看燈會了。起來吧,我給你拿衣服去。”他下了床,走到掛著衣服的架子取下衣服仔細的整理著,回頭看看仍在床上的自己,帶著嬌嗔道:“還不起來呀,真的要趕不上燈會了呢,開頭戲聽說是舞鳳樓的花魁,小心錯過了哦。”

頭痛得仿佛要炸開一樣,弓起身子扶著腦袋似乎這樣疼痛就能減輕一點,“你叫什麼?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正在衣架邊整理衣服的人手突然一鬆,錦緞織的衣服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