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開始(1 / 3)

彼岸花前,我神思恍惚,不過終究闔上雙眸,張開雙臂,倒向彼岸花海。

漫天飛雪遮掩,寂靜的街上行人漸行漸遠。或深或淺的腳印似乎都是通向同一個地方---林府。

今天是林府大喜的日子,夫人懷胎十月,即將分娩。林府上上下下忙個不停,林老爺更是倍感欣喜,祈禱母子平安。好在,天隨人願,林夫人平安生下一位千金。

林老爺欣喜的抱起繈褓中的女兒,將臉貼在孩子的粉頰之上,滿臉的憐愛與疼惜。

林夫人望著老爺和女兒,想想也不枉自己辛苦懷胎十月。“老爺,取個名字吧!”林夫人的聲音如春風般的吹進林老爺的心田。

方老爺又垂頭望著懷中的女兒,嬌小可愛,粉撲撲的小臉,肉嘟嘟的小手,都像是塗了蜜似的,讓方老爺心裏樂開了花,著實讓人越看越是喜愛,方老爺又向窗外望了望,道:“風來送雪,淵來福臨。就叫雪淵吧!”

就這樣,小雪淵降臨了。小雪淵生性活潑可愛,自然是極為討家人喜愛。雖為掌上明珠,卻不囂張跋扈。使得林老爺十分感激。

然而,一切都在那一年改變了!

雪淵十二歲那年,林夫人因病離世。而雪淵也莫名的病了。

大夫進進出出,下人忙裏忙外。雪淵原本的小屋也到處充斥著湯藥難聞的氣味。方老爺終日祈求,但雪淵的病情仍舊沒有好轉。

不過,幾個月後的一天。雪淵無端入夢,見一女子深夜向自己走來,目光冷淒,神情慘淡,讓雪淵心下一顫,隻說有事相求。雪淵一個不殷世事的女子,隻覺的恐懼肆意蔓延全身,恍惚至大腦猛然驚醒。

自此之後,幾乎夜夜與夢為伴,然雪淵性情也悄然變化,原本活潑好動的天性。自那夜後,性情溫婉嫻靜,竟不喜好與人說話。音律樂曲,竟也無師自通。

殊不知,一切隻是剛剛開始!

夫人去世,女兒性情乎變,林老爺痛苦不堪。苦難一直延續四年。四年後的那一日,林老爺與世長辭。

眼淚早已幹涸的雪淵,獨自站在林府的庭院內。見著家丁們拿著林府的錢財毫無眷戀的匆匆離去,搶奪聲、叫喊聲、腳步聲不絕於耳,那是雪淵平生第一次嚐到淒涼的滋味。

景物依舊,伊人乃逝,物是人非。那一晚,她獨自在院中哭訴許久,想來天地無不為之動容。星河暗淡亦低眉垂憐,苦寒疾風肆虐,吞噬著那本就單薄又弱不禁風的女子。

可終究既成事實,萬般無奈下。雪淵帶著唯一一個沒有離開自己的丫鬟小蝶,離開故土。

原來,林老爺臨去前留給雪淵一封信,要雪淵去投奔林家的世交,聊州城的方誌山方伯伯。

隻見方老爺拿著信看了好一會,略帶感傷的開口道:“林兄英年早逝,真是不幸!我與林兄早年相識,雖然這些年疏於走動,但我與林兄的情意依舊。以後就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吧!”

方老爺言辭肯切,雪淵頗為感動。“謝謝方伯伯!”

“你就是林兄之女,林雪淵?正值二八年華?”方老爺道。

“是”

方老爺微笑點頭:“王忠,去打點一下!”

“是,老爺!”

“你們隨他去就是了!”

如果爹還在,我想我的人生將會是另一番光景。年方十六,背井離鄉,千裏顛簸來到方府。這座我們小門小戶無法比擬的院落,就像一座永遠無法跨越的高山。我心中沒有歡愉,一則爹爹過世的悲痛尚未散去,二則此番前來,必將永久寄人籬下。

好在,方伯伯為人和藹擅言辭,給人一種可親可敬的感覺。著實令我寬慰了不少,盡管方家三小姐對我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