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你瞧那個孩子,可憐得呦,別看他小,他爸可是個殺人犯,誰知道殺人犯的賤種是不是跟他爸一個德性。”惡毒的話語自從他爸進監獄之後再也沒有斷過,冷長淮習以為常,低垂著頭,徑直走開。
“離他遠點,小心沾染上什麼怪病。”旁邊的中年婦女猛地拉住自己的孩子,冷眼盯著冷長淮。
冬天的夜晚很冷,冷長淮卻隻有一件單薄的棉衣,但此刻,最冷的怕是他的心了。
父親失手錯殺母親,多麼好笑的笑話啊!冷長淮撫著自己的額頭,失聲地笑著,眼裏盡是荒蕪。
火星在那雙黑眸中一點一點消失殆盡。
“從此,我不信任何人。”冷長淮雙手環繞著自己,看了眼天上的星辰。
一個人的日子比想象的難過許多,先是房東用租期已到的借口強行收回冷長淮居住的家,接著便是三大姑八大姨忽悠來忽悠去的踢皮球,誰也不願意收留這個殺人犯的兒子。姑姑一直待他極好,可這次姑丈狠狠地拉住了她。二人的激烈爭吵在冷長淮的心裏翻不起任何的波瀾。
冷長淮背靠著牆角,靜默無聲,周遭的一切於他都是死寂。
他厭倦了自己這種被排斥的樣子,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坦然對待吧。
冷長淮想起了記憶深處的那個和藹的人,“生生,這是外婆給你的禮物——唯一,要小心對待它哦!”
冷長淮死死攥緊了脖子上掛著的銘牌。
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
先生
親戚好心地收拾出了一個一居室的舊房子讓冷長淮居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希望冷長淮感恩戴德,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可惜的是,對方打錯了算盤。冷長淮冷笑一聲:“我父母親的存款,這些年怎麼著也會剩下點吧,外婆去世後,給我留的那筆遺產,是不是也應該物歸原主呢。”
交頭接耳的談論聲戛然而止,但又很快在人群中炸響,“果然是賤種,母親死掉就惦記著錢。”“誰惦記錢還不一定呢。”冷長淮用力地關上了門,利落的將它鎖死。
真是一群極品親戚!冷長淮氣得翻了個白眼,門外吵鬧聲一直持續了很久。
“小子,最近氣運果真是背到了極點!”半夢半醒間,冷長淮預見了一個老道士,與他的言語相反,模樣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冷長淮隻是冷冷瞟了眼老道士,默不作聲。
老道士也沒在意,笑嗬嗬道:“小子,以後稱呼我一聲先生,老子帶你飛。”
冷長淮的聲線奇低:“理我遠點。”
老道士死皮賴臉:“好不容易找到個這麼合我味的徒弟,我才不放手呢。”說著,便是一把拽住冷長淮的手腕。
冷長淮目光涼涼,注視著那隻手,“東西。”
“哈?”老道士自詡風流,此時卻跟不上冷長淮的思維。
“拜師沒有禮物?沒有就算了吧。”冷長淮神情平靜,波瀾不驚。
“有的,有的!等會兒!我找找!”一聽這話,老道士激動不已,立即搗鼓著自己身上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