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十五平米的農村式樣的平房,房間簡陋不淩亂,牆拐擺著一張床,床頭有著一個木製的茶幾,一杯嫋嫋翻騰的熱茶擺在茶幾中間,床尾站著一個青年,而床上則躺著一個病入膏肓全身骨瘦如柴的女孩。
“阿妹,起來吃藥了。”華胥將手中捧著的線裝版《易經》輕輕的合上放在茶幾之上,將熬著中藥的泥土罐子傾斜,裏麵散發著濃重氣味的藥汁倒進了一個木製的小碗裏。
躺在床上被他稱為妹妹的女孩挪了挪身體,伸出窩在被子裏的頭顱,她的臉色煞白,額頭冒著虛汗,艱澀接過華胥遞過來的木碗一口氣將藥材味道極重的藥汁吞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不過任誰看到一個有著天使麵孔的女孩,卻詭異的披著一肩雪白的青絲都會不寒而栗,接下來便是從骨子裏的憐惜。
華胥收回了木碗,又捧起了茶幾上的《易經》,女孩端起擱置微涼的熱茶放在手心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怕我活不了多久了。”她得的疾病不屬於絕症,不是現代的各種頑疾,癌症,惡瘤,艾滋等等,她的身體虛弱氣血貧虧從小便是如此。
站立的華胥望著女孩淡淡一笑“你放心,你死了,我會過的很好很好,比現在快活一萬倍。”
“嗯,盡人事聽天命也是哥哥曾教導過的,如果我死後,哥哥過於執著,悲痛擴大,對故去的人和在世的人都是一種羈絆,不好。”女孩若有其實的點點頭,微微的酌著茶水,一臉的從容把生死看的淡泊如水。嘴裏含著茶葉細細咀嚼,茶芽堅立,茶水入口滋味甘爽醇和,齒頰留芳,沁人肺腑。茶之美,莫如浙江龍井,龍井之美莫如獅峰,獅峰之美以為雨前尤佳。
華胥放下《易經》慢慢的走到女孩床頭,從小相依為命,做哥哥的自然懂得妹妹的心思,慈祥的摸著她的青絲白發道“知道你這個小丫頭喜歡清明雨前的獅峰龍井,特地的給你置備了有一斤,以後渴了,我不在身邊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人這一生,生老病死都是命,其實百多歲時壽終正寢和天生夭折沒有什麼不同,我欣慰的是你能夠把生死看淡,不自怨自哀,珍惜現在,有些事情哥哥的心理敞亮著呢。”
女孩將茶杯放下,華胥沒有幫她,女孩笑道“好了,好了,你去工作吧。記得晚上給我帶好吃的回來,我喜歡吃上次打包的糖醋魚還有醋溜白菜”
華胥捏了捏丫頭的鼻子,女孩下肢癱瘓沒有知覺,幫妹妹把腿腳的被套掩好後才起身,將門帶實後才騎著自己的那輛小車遠去。
華胥的工作是見不得光的,因為他是一個“鴨子”,俗稱的小白臉,他一直瞞著華雪,畢竟這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工作,算是最卑賤的了,雖然自己看淡世事,但還是會有一種羞恥感,他不願意讓妹妹替自己擔心。自己也無所謂,因為這個工作卻是來錢最快的,因為他要為了華雪生活。女人賣笑,出賣姿色肉體,男人同樣也可以。
金海岸夜總會是合肥市最大的一家夜總會,檔次高檔,自然而然這裏的酒水也是特別的昂貴,不過既然能夠來到這裏消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不在乎這點錢。從每天大廳門口停放的奧迪,雷克薩斯,奔馳,勞斯萊斯,等世界名車就可以掂量掂量處於什麼級別。
華胥將自己平時穿著的廉價衣服脫掉,整齊的放在衣櫃後,便穿著工作服來到舞廳的拐角靜靜的坐在了真皮沙發上,這身工作服據說是名牌西服和西褲,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幾萬塊的東西穿在身上後,華胥自己照鏡子的時候,看上去都感覺像是一個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