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佑八年,金陵,大陳帝都。
古戍依重險,高樓見五梁。天子門前,此處城門也與他出不同,饒多了分帝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輛雙駕馬車緩緩駛過前門,慢慢地進了內城,駛進了皇家園林——南苑。
“按得皇室規矩,一般郡王不得私自回京,否則又是一番嚴懲。更何況你父皇本就看你不得,哎,你這不是自討苦吃麼。”一著素裝女子見車駛進南苑,歎了口氣。但眼裏卻又滿是歡喜,急忙向東廳走去。
按典例,官宦人家和世家大族,除非迎接聖旨或品階更高之人,不得迎正廳,於是那女子隻得去於東廳見他。
現在雖說是晚傍,但正值炎夏,金陵城外太陽還留有半邊,仍有餘輝,但廳內卻已燭火通明。那女子正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臉嬌弱之氣,但眼裏卻藏著說不盡的欣喜。
這素裝女子就是如今宮中一嬪,婉嬪。雖她的臉上已不再鮮嫩,吹彈可破。但那種知書達理的氣息卻不減分毫。
然後隻聽見一陣急促促的腳步聲,而後,一名身頭戴翼善冠,身穿交領茶色五爪龍袍,束玉帶,厚底皂靴的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長身玉立,五官明朗,甚是斯文,可就是臉上說不出的陰鬱。此時恭敬地拜倒作禮道“兒臣吳王岑祁鈺拜見母妃。”隻見那女子一臉慈祥,連忙扶兒起身。
“你為何私自來京,要知道這幾日並沒有什麼要你之重大之事,你也知道,按典例,郡王私自入京,重者可廢其爵位貶為庶民的,你這樣讓娘親怎麼辦。”
“是孩兒不孝,讓母親多慮了,望母親恕罪。兒臣不過是想見見母後所以來的匆忙了些。來不及稟告陛下。”那男子又跪下,忙補道。那素衣女子急忙托他起來,又隻是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你父皇也不會為此太過惱怒,但你回來所謂何事。”那女子問道。
吳王示意讓兩邊的仆從都下去,又將門窗都閉嚴實了,還打量了好幾下,那女子見如此便忍不住問道:“鈺兒,怎麼了,這是要幹什麼。”
“母親暫且放寬心,既然今日我來了,我岑祁鈺就沒想過要不做點什麼。”吳王喃道。
吳王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交給了那女子,還囑咐了幾句。那女子聽後大驚,呼;“此言當實?”
“兒臣何敢欺瞞母親,隻不過,這奪嫡,兒臣勢在必行。不論怎樣,為了兒臣也為了母後請母親定要幫我啊!”吳王叩首行大禮。
“你我乃是母子,我不幫你還能幫誰?隻是此事太過凶險,一旦不成後麵就是懸崖萬丈啊!此事你有幾分把握。”女子急說道。
吳王本正端坐著,一聽此言,答道:“若有母親相助,此事便有一握之算。”語罷後他便一臉殷切地看著婉嬪。
婉嬪見子如此,起了身,在水磨的大理石地板是緩慢的踱著,仿佛若有所思,隻是臉上一直掛著一幅不安的表情。爾後,她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說道:“好!‘’
“兒臣多謝,母親成全!”吳王聽此大喜過望,隨即冷靜了下來。隨即想到什麼一般道:“母親可曾聽說過一名叫晏楚的人?“
“此人是?”
“琅琊榜高手第三名,北齊國大將晏楚。我已經與他密定好,待到今年半月祭之時,都城兵力最為空虛,裏應外合,直搗黃龍!”
但婉嬪依然很擔心,問道:“那如果失敗了怎麼辦。”
“那就都去死吧,如若不然我一輩子都會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永無出頭之日的的一個郡王,母親你也會隻是一個小小的嬪!我知道這樣是弑君弑君父,有違人倫。但是誰又甘心一輩子埋於他人之下呢?!我不甘心,沒有東西的取得是容易的,死就死了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