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涼國京都。
已是早春,大街上處處人滿為患,熱鬧繁榮。此時的異姓王府,也是尤為熱鬧。
“王妃就要生了,產婆來了沒有?”主母屋外,一個嬤嬤問道。被她問話的那個丫鬟聽了,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來了和沒來有什麼區別?王爺根本不想要那個孩子。唉,可憐的王妃啊,對王爺情深意重,卻不知王爺早已心屬她那位庶姐。說實話,王爺喜歡蘇六小姐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位王妃雖然癡情,但是畢竟是個草包,懦弱膽小,哪有她那位庶姐又懂禮又可愛?”“行了,別說了。主子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以評論的。”嬤嬤輕輕搖了搖頭,斥道。那丫鬟癟了癟嘴,低頭不再說話。
主母屋內,蘇暖殤正在痛苦地掙紮著,肚子裏的動靜讓她片刻不能安寧。她輕輕呻吟著,香汗淋漓,不禁皺眉看向旁邊自己的貼身奶娘,問道:“張嬤嬤,產婆怎麼還沒來?”
張嬤嬤心中冷笑,麵上卻一片擔憂:“老奴也不知道,老奴要好好守著王妃,怕王妃有什麼意外,不可以出去。”“嬤嬤,你對我真好。”蘇暖殤聞言,嬌美的臉上頓時浮上一抹虛弱的笑意,隨即咬緊牙根,繼續堅持著。
這時,門外突然出現了兩道身影,看到那兩張熟悉的麵孔,張嬤嬤和蘇暖殤心中均是一喜,隻不過意義不同罷了。隻見異姓王爺莫友舟摟著蘇六小姐蘇玲瓏的細腰緩緩走來,蘇暖殤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蹙了蹙眉,下意識地感到心中不妙。
莫友舟生得很是俊朗,他一身黑灰色的長袍,頭發披在身後,頭上戴著王冠,雖然裝扮不是很顯眼,但是那雙秀氣溫和的眼睛,卻讓所有見過他的女子對他頓時有了好感。而蘇玲瓏,人如其名,玲瓏可愛。她有一張白皙的臉蛋,杏眼含情,嘴角翹起,看上去十分美麗。一身溫雅大方的衣裙,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緩緩走來,步步生蓮。
“六姐姐……”蘇暖殤輕輕叫喚一聲,撫摸著肚子,一雙絕美的鳳眸含水地看著蘇玲瓏,“姐姐,你也來看暖兒了嗎?產婆還沒到——”“她不會來了。”蘇玲瓏冷冷地說道,杏眼中往日的俏皮不複存在,隻剩下冷酷絕情和不屑輕蔑。
蘇暖殤驚了一驚,從肚子傳來的疼痛慢慢折磨著她,她纖長的手指掐入柔荑,顫抖著道:“六姐姐……你在說什麼?產婆很快就會來了吧?六姐姐你快去催一催啊……”蘇玲瓏冷笑了一聲,依舊不屑地看著她。蘇暖殤終於感到了一絲不對勁:“六姐姐,你……你怎麼會和王爺一起來?是他叫你來看暖兒的嗎?”
“王爺?”蘇玲瓏挑眉看她,轉眼看向莫友舟,臉蛋上頓時露出含情脈脈的表情,收到莫友舟的眼神,她又轉頭看蘇暖殤漸漸慘白的臉色,微笑道,“乖暖兒,你沒有想到吧?你的丈夫——莫王爺,他已經要娶我為正妃了!”
“不,不——姐姐,你在和暖兒開玩笑是嗎?”蘇暖殤結結巴巴地說道,“姐姐,你……你和王爺怎麼會……我才是正妃……王爺怎麼會……?!”她突然看到了莫友舟看蘇玲瓏的眼神,那是曾經對她的那種溫柔愛戀——難道姐姐她真的和王爺有私情?一想到“私情”這個詞兒,蘇暖殤心如刀絞,連肚中傳來的痛襲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蘇玲瓏明豔一笑,“開玩笑?你覺得我有和你開玩笑的心情嗎?!你不過是個孤女的女兒,算得了什麼?!你那個娘,沐素素——不過是個孤女!她有什麼資格霸占著本應該屬於我娘的位置?我娘是葉國公之女!地位尊微,根本不是父親的愛可以彌補的!”說到最後,語氣漸漸凶惡起來,連帶著表情都有些猙獰。蘇暖殤嚇了一大跳,她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張嬤嬤,卻驚異地發現她深信的奶娘臉上,居然滿是得意之色!
似乎察覺到了蘇暖殤的目光,蘇玲瓏陰冷一笑道:“沒錯,張嬤嬤是我的人——你還記得十二歲那年,退婚的事情嗎?你本來是被沐素素和父親訂婚安世子的,可惜的是……王爺他和我娘不想讓你嫁給高門,所以要張嬤嬤給你布置了一個陷阱,哈哈哈哈……”“你說,你說什麼?!”蘇暖殤一怔,隨即心痛與即將分娩的疼痛侵襲而來,她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地喊道:“蘇玲瓏,你——你和葉采眉那個賤人,還有王爺,張嬤嬤,你們……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