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扶夭,是的,攙扶的扶,可能很多人都沒有聽過這個姓氏,但確確實實我就是這個姓。別問我來自何方,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生來就被養在這答裳部落裏。部落裏散步著很多我的傳說,有的說我是無炎神散落在人間的孩子,有人說我是呂樂巫族被偷抱到凡間的羽靈人的後代,從小到大,我都在這些無法得到證實的傳言中卑微的活著,我能感覺到,部落裏的人有一些瞧不起我,卻也不敢惹怒我。他們對我有一種既畏懼又信仰的感覺,當然在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緣由的,直到後來我被驅逐出這片從小養育我的土地踏上我的尋根之旅,我才慢慢找到答案。

我是被部落裏唯一一個瞎子收養的,他在遇到我之前眼睛是沒有問題的,他之前有回憶過以前的事情,慢慢講給我聽。他說,那一年,是答裳部落最冷的一年,從沒有下過雪的地方,在那一年,一夜之間全被雪籠罩。撿我的那天早晨,他好像受到上天的指引,就在那潔白的雪地裏直直的走了許久,身後的腳印直直的連成一條線,格外的醒目,走了許久,就在積雪覆蓋土地的盡頭看到了在繈褓中的我。我就像是跨越了兩個世界,一邊積雪遍地,一邊又是普通的草木世界,我就在兩個世界的交界點躺著,不哭不鬧。他把我抱起,如此神聖,就像是接過上天饋贈的一個禮物,來之不易,小心翼翼。他看見了繈褓中的我,有一雙翠綠色的瞳孔,額間有一點小指甲蓋兒大的紅色水滴形。他直直的盯著我翠綠的眸子,就這樣,他的眼睛在抱我回家的次日就永遠的失去了光明,這也是為什麼部落裏麵的人雖然不喜歡我,卻又不敢對我做什麼的原因。他說他第一眼見我,便知道我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他也猜測過我是什麼,是神?是仙?是魔?是妖?還是那從未出現過的人靈?我在之後的成長歲月裏,對此問過他,為什麼給我取扶夭的名字,他隻跟我說,是受的指引,但是具體是受誰的指引,卻不得而知。

我就像一條寄生蟲一樣,在這部落裏苟且活著,不老不死,無痛無災。直到一個呂樂巫族的小巫師闖入,才慢慢打破了我在這答裳部落裏的生活的一切。

我像往常一樣,去後山晾曬部落裏他們打回來的獵物,多半是些野兔和羚羊,每隔十天,部落首領就會挑一些年輕力壯的跟他一起出去獵食,打回來的獵物統一安排我來晾曬,曬幹了又分發給各家各戶。所以在這裏生活的日子,也有一種別樣的樂趣。我把已經半幹的動物屍體盡數翻轉過來,按著一定的翻轉次數,重複著做這個事情。猛然間,卻聽著不遠竹林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天生的敏銳力和快捷的身手,我警覺著來到竹林,卻見一團青色物體正趴在地方扒土。我迅速上前,把那團青色擒住,卻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音“哎喲”,原來那團青色是人,這些年來有不少異族來我們部落生事,都被首領趕出去了。想來今天又讓我遇到一個異族的人。‘你是誰,為何在這裏出現?’我帶著有點憤怒的語氣嗬斥道,‘我叫青萍兒,是呂樂巫族的,我正在追一條小烏鱧獸,這烏鱧獸一族本來是生活在水裏的,可是這條卻來我們巫族偷吃了長老的血丹,幻化成人形,長老派我捉它回去,我一路跟著它到了這裏,剛才我剛發現它潛藏的窩點你卻把我捉了,現在怕是又跑了’。‘我們答裳部落向來不跟你們各個異族有往來,你還是快些離去吧,不然等首領回來,你也討不了好果子吃’我正有意驅趕於她,不料,她卻反過來抓住我胳膊“不行,我還不能走,這小烏鱧獸肯定現在還在你們部落,要是不抓住它我回去也交不了差的,我必須抓到它才走”這小姑娘一陣撒潑,我也無奈,隻得先帶它回了部落。我向首領說了事情的原委,卻見首領的臉逐漸陰沉,往前跟著他的幾位部下也都眉頭緊鎖,我很是不解,卻見首領對著青萍兒道“姑娘,你還是先離開這裏,我們部落一向與巫族沒有任何來往,如今出了這般事,萬一這烏鱧獸在我部落裏為非作歹,我族人也勢要向你們巫族討個說法的,你還是快快離去吧”首領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了,這小妮子卻不依不饒死活不離開,首領便要我把這小姑娘送走,我隻得照辦。出了首領帳子沒多久,我就覺得渾身無力,想來是今天有點累,卻也並未猜疑,慢慢的我便察覺不對,我身體不受控製的把這姑娘往我家帳子裏帶,我猛然驚覺,這小妮子怕是給我使了什麼巫術,中了她的計了。不受控製的把她帶入了我家,她倒是從容的很,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倒了碗水喝,我卻視線慢慢模糊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