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戰(1 / 3)

大明疆域,萬裏長城,明黃大旗。

城上,金甲鎧衣,獵獵風中,挺立如竿。

陽光慢慢的升起來,亮得有些刺目,讓城牆上的人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遠處蒼茫一片,白雪萬裏,極目遠眺,空餘蒼鷹遠翔。

密林森森,蒼翠的常綠喬木在冬日裏越發的挺立。

噠丹,踩著厚重的積雪,沉重的腳步聲遠遠傳去。

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人,看其樣貌最多不過二十八九,隻是眉間的凝結卻絕不屬於一個二十八九的人應有的憂慮。

瑟瑟寒風裏,身上的鎧甲早已結了一層冰淩,青色的裏衣漫卷著。

腰間三尺龍泉已分不清是什麼顏色,隻是暗暗的掛在那裏,卻沒人敢嘲笑這把早已失了顏色的寶刃。

看著遠處的密林,眼中憂慮之色更深了。

想起這幾個月來,蒙古的兀良哈部趁著雪雨紛紛幾個從密林裏偷襲,燒殺搶掠,打家結舍,邊境上,不知有多少百姓喪命於此。

尤記得最近的那一次,慘烈的情景。

一夥蒙古兵丁沿著密林潛入城裏,殺了一個大戶,無論男女老幼皆的一刀斃命,就連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也不放過。

血泊中,孩子天真的微笑尤自掛在嘴邊,安詳的死在那裏。

馬兒嘶叫著,一場血腥的戰鬥啊。

可是誰又真的喜歡爭戰,若非為了遠方家人的一夕平安,又誰會願意提起刀劍,血刃相向。

想到此,嘴角不經意浮現一抹溫柔,想起家中的嬌妻與幼子。

記得三個月前回去也不過是隻住了一晚,那時的妻子即將臨盆,想來那孩子已經出生。

隻是他這個做父親卻還從未見過。

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像父像母。

放眼望去,心底不由一驚。

旌旗飄動,鐵騎錚錚,驚起無數飛雪飄揚。

高高的氈帽,手上的肆虐無忌的刀。

上麵曾經染了無數同胞的血,那血至今清晰,至今讓人激憤。

那日的血腥又沒入眼簾,然後在心底重重的劃下一道。

手指緊握,壓製住身上早已澎湃的血液,眼神是深秋最冷列發風,含著隱隱的怒氣。

“鏹”血雨風霜澆鑄的刀劍,泛著泠泠清光。

“報仇,報仇,報仇......”

將士們義憤填膺,誓報血仇。

那聲音,震九宵,憾人欣,奪心魄

遠處是靜靜相待的蒙古兵。

馬上的人靜靜的看著嚴陣以待的陣容,嘴角不經意勾起,眼在紅泠泠清光,隻是注視著城牆 上,似在尋找些什麼。

“可汗,為什麼我們不進攻”旁邊的馬上可急了,早已經擦磨好了寶刀,隻等著一聲令下就大開殺戒。

“嗬嗬…”馬上的人看一眼他,不由輕笑起來,淡淡的聲音讓人幾疑這個凶殘成性的蒙古王,斜眼瞄一眼旁邊的人,嘴角笑意加深“紮都,打仗有很多種,並不一定要打要殺”?

“恩”?紮都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王,心中冒出好多個問好。

“這世上最難測的不是戰爭的勝利,而是戰爭能給你帶來多少利益”好像看出他的疑惑,蒙古王笑著搖了搖頭,知道再給這個中心屬下說多少他也不明白。

“可漢說的好深奧,紮都不明白”騷騷頭皮,紮都滿臉苦惱。

“我在等,等一個能真正左右這場戰爭的人”蒙古王----兀術轉過頭不再看紮都,將眼光投向對方的戰營裏,心竟不平靜起來。

依舊記得那年孤傲的身影。

談笑間,雄姿英發,羽扇綸巾,,攻城略地般將一切都掌握其中。

那樣的氣度與淡定,才是一個真正的王者。

兀術淡淡笑著,神情卻是冷的,一想到那個人他的心就隱隱不安。

遠遠的城牆上的人卻緊張的看著一切,不明白對麵人何以隱忍不發。

“吳將軍”身後小將手中已滿是汗漬,手也在微微的發抖。

“不要怕”吳先拍拍他以視安慰,臉上扯上個極難看的笑容。

眼光望去,不由一驚,使勁揉揉早已酸痛的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

雪地裏,一騎白馬緩緩走著,輕盈緩慢的步態像在遊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