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衍肅手施禮:“有一個人要我帶一件東西給您,見過東西後還有一句話”。
秋離點頭:“請”。
鄒衍微微一笑,顯得很是至誠,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布囊,雙手遞給秋離。
布囊入手甚輕,秋離將它打開,伸手將裏麵的東西取出。
就隻是一片淡紫色竹簡,秋離微一皺眉,神識放出。
竹簡內,刻錄著一段模糊的影像,好像是一個山坳,又好像是一個小村莊,血色染紅了畫麵,秋離似乎聽到其中女子的哀嚎。
秋離回過神,淩厲的目光射向鄒衍:“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鄒衍愣住,臉上很是無辜:“秋公子看過了麼”?
秋離點頭:“那個人是誰?他要你給我帶些什麼話”?
鄒衍一笑:“那人名叫龔舒,是在下的一個朋友,他要我給你帶的話是‘帝丘深處,玄陰地,君若不往,悔無極”!
“你都知道些什麼”?秋離平靜下來,緩聲問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龔舒哥哥讓我將東西和話傳給你,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鄒衍再次抱拳,顯得很是鄭重。
秋離還禮:“如此,後會有期”。
鄒衍一笑:“好,後會有期”。
持著那枚竹簡,秋離沉思片刻:這個龔舒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這個竹簡到底要告訴自己什麼?我該不該去帝丘?
這些問題一閃即沒,既然好奇,那就去看個明白,否則便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秋離苦笑,這才出來沒有幾日,遇到的事情倒是一宗接著一宗。
與孔尚平簡單碰了次麵,秋離隻說有事情要辦,不至於耽誤了稷下之盟,便告別秦華與桓靈雪等人。如今他對隊伍的安全很是放心,有了布彩衣的加盟,以他們的實力隻有去欺負別人的份,想來絕不至於被人欺負的。
一路向西,秋離專揀山地,荒澤無人處行走,所以全無顧忌,速度飛快。這也是他的修為再上層樓,靈力綿長,趕路雖急,隻要稍作休息便能恢複體力,是以不會覺得疲倦。
人生第一次見到了宋國的都城商丘,他卻沒有進入,隻是在城外遠遠地觀賞了一番就繼續趕路,距離稷下學宮之約雖然還有時日,但誰又知道這一次會耽擱多久,盡量搶一些時間總是好的。
不日,秋離橫跨了宋地,進入衛國。
衛,顓頊之墟也,故為帝丘。
這帝丘曆來都是敏感之地,據傳上古時,黃帝與蚩尤的大戰就發生在這裏,而且蚩尤的屍骨好像也被埋在了此處。
傳說雖然美麗,卻並不能讓秋離憑高吊古,這帝丘深處到底在哪還很是令人費解,秋離漫步在帝丘城,頗感無所適從。
“請問,您就是秋公子麼”?一個童稚的聲音響起。
秋離回首,就見身後一個五六歲小童正站在那裏。
街上熱鬧,人流很多,秋離沒有感知到任何危險,所以很是放心。
“不錯”,秋離半蹲下來,盯著童子的小臉:“有事麼”?
童子點頭:“前麵左拐,行德樓二樓雅間,有人等你”。說罷,扭頭跑掉。
秋離搖搖頭,自己是黑了點,也不至於將個孩子嚇成這樣啊,太傷自尊了。
行德樓,人來人往,很是興旺,秋離走上二樓,便有夥計指引方向找到了那個雅間:“小雅”。
推門進去,便覺得熏香撲鼻,古樸的氣息隨之而來。
雅間內很是豪華,地毯鋪地,長蹲軟床應有盡有,當中一張大大的圓桌,卻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書生打扮,穿著卻很樸素,粗布衣襟,長發隻被發帶隨意的束住,豐神俊朗,眉目之間卻淺淺的帶著些陰鬱之色。
女子年紀不大,十七八的樣子,但衛地本就多產美女,這女子卻足可當得美女班頭,豔麗不可方物。
秋離灑然上前,隨意坐下。將桌上的清茶倒了半盞,一口飲了。連日的奔波真不知所為何來,哪怕是他修行有成,也都覺得幹渴的要命。
那女子異彩漣漣,就是這一份灑脫,都讓她覺得所來不虛。
書生卻是麵不改色,直待秋離飲完茶水,才淡淡道:“在下龔舒”。
秋離抬頭:“不知公子約我前來,所為何事”?
“哈哈哈,我可從沒有約你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龔舒笑著。
秋離也笑:“閣下所言極是,隻不過我素來喜歡開門見山”。
“好,我本也是幹脆之人,咱們就開門見山”,龔舒麵容一肅:“我乃天工造莊無涯的關山弟子,竹簡所錄,不過玄陰地罪行之萬一,他們雖然身處惡地,喜好血食,平素倒也不出來禍害鄉裏,卻不知為何,最近他們頻頻出動,大小已經有三十多個村莊,鎮集遭了災,我也曾盡量阻止,卻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才會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