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頭看去時,繆語嫣已經瀟灑動身,指揮兩路人從左右包圍,因為……繆語嫣方才已經看到一簇火光竄動,應該就是有人的地方。而後繆清歡緊隨繆語嫣步伐,隻不到一刻,就找到了……於畫童。繆清歡一見那韶顏雅容,氣韻如風的女人,險些直言不諱:“那就是姐姐!”才要笑逐顏開,就被繆語嫣及時捂住了他的嘴。
“噓!不要打草驚蛇!先看看情況再說。”繆語嫣自有分寸,也不會冒然行事,鎮定自若間,依舊神采奕奕不可侵。
現下兩路人馬,都已經偷偷潛伏在這四周,且這處倒也巧妙,剛好掩藏了所有人的蹤跡,借著草叢婆娑的影,月光朦朧正在堂前,是完全能夠看清眼前局勢。那個占盡風華的女人,還有臣服膝下的上官一家,完全是一方得意一方卑微啊!繆語嫣唇齒一咬,喃喃說起:“看來,這還真的是九都主。”
“真是九都主?”震驚耳目的繆石凡,也恍然到不知所措。原先。還覺得繆清歡一定是遭人欺騙,捕風捉影,所以才誇大其詞編了一個故事。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他這妹妹繆語嫣可是最為疼愛繆清歡,一聽聞此間來龍去脈後,便氣勢洶洶的帶了百十餘人來解圍,為的就是替繆清歡報一箭之仇。
可沒想到啊!還沒有動手?就遇到了傳聞之中一舉能定天下的九都主?那神秘莫測的人此時此刻就在眼前?
繆石凡一扇臉頰,才癡癡呆呆的發覺,自己並非是幻覺之中。卻不想——繆清歡一見他這大哥如此懊惱模樣,反而憋笑不已:“噗呲——哈,大哥,現在你信了吧?咱們繆家要救的人,真的是九都主。”
這兩個還在打打鬧鬧,而繆語嫣又冷言冷語的斥喝了他們:“都別玩了,看清楚再說吧,如果是假的,那就是白跑一趟了。”她那冷豔凝霜的麵容,還是不忍惆悵帶愁,正是因為怕了這兩個不知分寸的家夥。
於畫童目光如冰,揚起一抹淡淡笑意,正打算道盡滿心不快,於是這似刀似劍的眼神一凝,反而看得上官莨止汗不敢出,尚且就在驚魂未定之中。而於畫童也不客氣,摸了摸鼻子,又失笑了:“原來長陰都一直那麼熱鬧的嗎?可惜了,我這個九都主第一次來,不清楚你這府中都有些什麼妖魔鬼怪,難免唐突了,是不是呢?嗯?”
上官莨止渾身一顫!一時如同肝腸寸斷一般,讓他苦澀湧上心頭。
這話裏有話的,不就是在罵他上官莨止養了一堆的牛鬼蛇神嗎?卻又因為心驚膽戰,不敢輕舉妄動,上官莨止也隻好認罪了:“這……是老夫糊塗,不知九都主大駕光臨寒舍,待會,老夫一定讓芊芊和尋渺二人,給九都主賠個不是,還望九都主能夠寬宏大量,饒過這兩個不懂事的。”
隻是片刻,上官莨止緊繃心弦,已經是氣血發涼,不知該如何言語應付了。這偏偏是誰不好?歪打正著的在他長陰府的不速之客,居然是難得一見的九都主!
且就算上官莨止不問一字半句,他也心知肚明他這一兒一女的德行如何,若不是得罪了九都主,也不會放出這為難之際才用的“虛影煙”。隻怕是今日,他們上官一家難逃一劫啊!斷了念頭,上官跌入鬱鬱寡歡的心境,已經能見天地混沌一團,哪怕那一抹微弱的晨曦,也絕不是他的希望。
因為所有的救贖,都被他的兩個孩子無意扼殺了。
於畫童早早發覺了四周異常,想來是救兵到了卻在看戲。這輸贏已經在一笑之間,但她還覺得有必要將怨恨揮散,所以一動身,便挪步走到上官莨止麵前,那玉骨冰凝的美人,忽而笑的邪逆無比,卻是在譏諷他的無能:“說的可真是好聽啊,糊塗?賠罪?你當我九都主!是空有虛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