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塵宗,寄靈閣。
懸在老檀木雕花架子上的兩塊玉牌迸發出紅色毫光,怦然破碎。
兩塊玉牌中分別寄存著何七、何八的一縷本命氣機,與本體存在微妙聯係,玉牌破碎,表示兩人已經身亡。
宗主裴玄機站在陰影裏,臉色陰晴不定。
何氏兄弟竟死了——
離城彈丸之地,修道世家除了離城白氏以外都乏善可陳,應該沒人殺得了何氏兄弟,那就明他們死於葛牧之手。
常理如此,卻令人難以置信。
裴玄機實在想不通不足二十歲的葛牧如何斬殺兩名築基中期。
“是否有人替葛牧出頭?”
麵容清臒的王孟頫站在寄靈閣門口,手捋胡須,仙風道骨,他語氣深沉的道:“離城一地沒有什麼知名高手,即便有,也不會與我宗為敵,因此何七、何八多半就是折在了葛牧這子的手裏。”
裴玄機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波瀾起伏。
想當年嚴侍霄老賊以一己之力獨對幻塵宗七位長老圍殺,殺了兩個,重傷了兩個,使幻塵宗元氣大傷,五六十年都難以恢複。
以此戰判斷,葛牧資質似乎還要勝過嚴老賊不少……
如果不趁著現在他羽翼未豐之前打壓下去,往後恐怕要威脅到幻塵宗。
裴玄機跟王孟頫目光相示,王孟頫略拱了拱手道:“嚴老賊術法通,一門《大宗衍法》修道界罕有人及,調教出來的傳人如果平平無奇反倒是蹊蹺了,此事看來得老夫親自出麵。”
裴玄機輕慢道:“王長老親自出麵未免太給姓葛那子麵子。”
要知道以實力而論王孟頫在幻塵宗內位列第二,泰山北鬥一般的存在,比宗主裴玄機還高兩輩!就算公認的道門魁首龍雀道長見王孟頫也要禮讓三分。
讓他出麵應付不足二十歲的毛頭子著實大材用,也顯得幻塵宗無人。
但王孟頫卻不以為意道:“何七、何八在我宗弟子裏已經算是中流居上,比不肖徒衛憲還強些,他們都死在了葛牧手上,如果再派同輩弟子去也未必能夠成功,不如老夫親自走這一遭。”
“但您老是修道界名宿,如果親自出手對付葛牧,恐怕會惹得其他宗門非議,也損了您的威名。”
“在其他宗門地麵的確不妥,不過在吳越之地捉到葛牧,諒也無人嘴,何況老夫也有分寸,不會弄出驚動地的聲勢。”
王孟頫執意親自出手,裴玄機雖然是宗門,但輩分低了兩輩,也不能拂了長老的麵子。
他恭歉道:“是玄機無能,才讓王長老才如此費心。”
“老朽去了。”
藍袍影袍,王孟頫身影已經消失。
而在何氏兄弟玉牌崩碎時,他已經通過玉佩何兩人氣機的微妙聯係確定了事發地點,因此不用再去詢問葛牧所在的具體位置。
一道微弱藍色弧光劃過夜幕。
從吳中直漫向離城市,就宛如流星。
這道流光自然就是王孟頫,金丹之境是可以禦空而行!當然築基期其實也能做到憑虛禦風,飛起來一段距離,但是速度猶如龜速,除了顯擺以外築基期的修道之人很少用這麼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