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回複,那個一直不曾現身的存在,也為之默然。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最終,這個存在,隻留下了一段漸漸遠去的複雜歎息與話語聲:“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當初啊?!隻是,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把自己一陷數萬載歲月無法脫身,到頭來還一無所獲。這就是對我當初貪婪的懲罰嗎?!可笑。可歎……”
對於對方的悔也好,恨也罷。蒼發老人不置評說。
既然當初做出了選擇,那麼不管是誰,都必須要為自己所做出的選擇負責,都必須得去麵對或者是承受選擇之後所帶來的改變或者是延伸出的代價。
改變有大有小,代價有輕有重;但無論如何,歸根結底,還是源於自身所做出的選擇。從這一點上來說,咎由皆是自取;誰也同情不了誰,誰也不能幫誰去釋懷或者是解脫!
就像當初所有人都說他瘋狂,罵他是瘋子、變態,不惜毀滅過億之數的仙族與神族,甚至最終導致了一方大世界的崩滅,去進行“神仙禁煉”這樣一種禁忌實驗與挑戰。結果,不但一事無成,還差點身敗名裂,之後還要麵對萬千不堪與苦澀。可誰又知道,如果沒有過去那些瘋狂行徑而積累出的經驗,他又怎能夠敏銳地覺察出在封雪身上潛藏著的那一份希望,又怎麼可能把握住眼下這一種可能達成野望的機緣。
多少造化,總是要在把人折騰的天翻地覆之後,才顯現出屬於它自身存在的契機!所謂,造化弄人,不外如是,不過如此!
再次深深地注視著三色焰火中映現出的情景,看著那依舊在劇烈進行著的禁忌煉造,正一點點地向著自己所期盼的方向發展,老人於欣慰和滿足中,重新緩緩閉合上了雙眼。
時間,就在老人隨著祭壇無聲地沉浮中,在暮封雪水深火熱的煎熬中,在遠方那十九個仙道強者全力以赴地拚命接引中,不知不覺的流逝著。
歲月無聲中,眾生皆為著各自目的在耕耘。
這片生命禁區,天空中雲海不變不散,雷霆赤電不消不減,似與天地永恒共存,和乾坤不朽同在。
在這裏,沒有日月交替來劃分陰陽更迭,也沒有朝霞暮色來區分白晝黑夜。所有的景物,都仿佛被看不見的時光,一層不變地重複著。
隻有那些在這個殘酷的生命禁區裏,依舊頑強地生活下來的人,才了解,在這個不辨日夜,陰陽混沌的世界裏,依舊存在著一種劃分出陰陽,區分出“日夜”的標杆現象和標誌性事件。進而讓活著的人,以此來辨別歲月的流逝,記錄年月日的變遷。
這種標杆現象和標誌性的事件,被那些依舊存活在生命禁區裏的人們,冠予“放風”之名。在這裏,每一次放風的時間,便代表了並不存在的夜晚景物,代表了陰的一麵,屬於死亡的自由時間。
在紀元震殺祭壇之後的無數墳墓上方的鬼火,開始無風自行搖搖曳曳,揮灑下的清冷光芒,也慢慢地滋生出一縷縷淺淺淡淡的血色紅光,且隱隱約約有神鬼泣訴之聲漸漸響起的時候;守在恢弘仙陣邊上的陰陽護法等十九人,就開始忍不住感覺到頭皮發麻。
“媽蛋。死鬼們的放風時間要到了啊。”某一位累得差點咳血的九侍,哆嗦著嘴角,喘氣道。
“還好。總算是提前一步完成了最少一千道魂源的任務要求。這事,真他#娘#的不是人幹的。”
另一個累得差點忍不住像狗一樣,伸出舌頭來舔麵具喘息的九侍,心有餘悸地發起牢騷。
但他的話語,卻是得到了同樣累成軟腳蝦的同類們,一致的附和與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