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臂如龍,聲若洪鍾,隨著炸散開的迷蒙煙霧,一道兩米多高的雄壯身軀,裹帶著滔天的霸氣和不可一世的張狂,撞進暮封雪那因為驟然充血而微微泛紅的視野之中。
粗獷的麵容,剛硬的線條,有力地勾勒出一副不怒自威的冷毅霸氣五官容貌。光滑渾圓的腦袋,泛出一層柔亮的金光,如同一顆被烤得光滑程亮的金黃色蛋殼。一套占滿幹涸血跡汙垢,遍布各種創痕、洞孔、裂縫的黑色破損戰甲,包裹著他那魁梧雄壯的身軀,彰顯出一種久經戰火洗禮、生死考驗而積蘊出的澎湃戰氣。而他那齊根斷缺了的左臂,無形中更為其平添上一份迫人心魂的慘烈與悲壯。
這個外表看起來就如同是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於死亡戰場中闖出來的戰神一般的男人,便是一直讓暮封雪畏若蛇蠍,視為夢魘的最大強敵。也是暮封雪合共300位老師之中,位居榜首之位的“獨臂人王”包十三。
獨臂人王,包十三!
這幾個字,對於暮封雪而言,代表著的是一個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信心可以戰而勝之的恐怖存在;也是暮封雪長久以來都不敢去攀爬的一座巍峨大山。
在過去的七天裏,暮封雪對於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聞聲就逃、見影就躲。
但是,即便是這樣主動的退避躲藏,他此刻身上密密麻麻的舊創新傷,也依舊有一大半是被這個人,這一隻手所賜予。
看著被自己捏拿在手裏,如同一隻被暴曬得脫水的蛤蟆,渾身顫抖地無力掙紮著,包十三怒睜地雙眼中閃爍出濃鬱的嗜血凶光,他伸探出猩紅的舌頭,舔#舐#了一把滿嘴白亮整齊的大牙,張狂中帶著嘲諷,道:“就你小子這麼點能耐,就被他們那群死鬼高呼為:弑師瘋魔。我到底是該說之前那些家夥是十足的廢物呢?還是該感歎你小子的運氣一直都太好了呢?!哈哈哈……”
說話間,他右臂一收,將暮封雪整個提拉到了自己的眼前,唾沫腥子在說笑之間,噴了暮封雪慢慢的一臉。
而被掐住軟肋要害的暮封雪,也發起了狠,二話不說,一把咬破舌尖,頂著一口憋著的氣,將滿嘴和著唾沫的血水,豁命地噴在了眼前這張囂張霸氣的大臉上。
蘊含著可怕力道的血水,如同劍雨一般濺射在獨臂人王包十三的麵容上,竟然響起一陣密集的“嘭啪”聲,就如同彈珠擊打在了一層老厚的牛皮之上。
獨臂人王猛然止住了大笑,再度伸出舌頭,舔了一把嘴角邊上腥甜的血液,眼中升騰出興奮的光華,但臉色卻沉冷了下來,“一直以來,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這種剛烈不屈的性格。但是,”搖了搖頭,他再次將手臂伸舉得筆直,盯著暮封雪,語帶不滿地開口道:“你沒吃飯嗎?!就這麼點力道。”
當最後一個字出口的瞬間,他提捏著暮封雪的手臂急速回收,同時,程亮光滑的金黃色大腦袋如同流星錘一般,狠狠地向前低磕而去。
旋即,兩顆比例嚴重失調的腦袋,便在一聲沉悶的骨頭撞擊聲中,仿似流星撞月一般,毫無花俏地來了次大碰撞。
殷紅中帶紫的血液,突然從暮封雪的七竅中噴濺而出。
一波波腦袋爆裂的劇痛伴隨著天翻地覆的轟鳴聲浪,幾乎擠爆了他的靈魂,撕碎了他的所有神經和感知。而他那被卡死的咽喉裏,則被擠壓出如同被割喉的死雞最後發出的“咕咕”低吟。
看著暮封雪淒慘至極的樣子,獨臂人王似乎才終於從中獲得了某種變態的宣泄和扭曲的滿足。他像抖死魚一般,來回抖動了幾下暮封雪,感覺有點無趣,這才甩手一丟,將已經被他折騰得七葷八素的暮封雪,連人帶棺一起甩落在了光滑的巨獸骸骨上。
獨臂人王貌似真的不知溫柔為何物,被他隨意甩丟出去的暮封雪,因為背後四方石棺的原因,雖然避免開了遍地打滾的狼狽,卻也還是生生地貼著光滑的骨壁,刮劃出足兩丈多遠的汙痕。直到撞擊在一杆筆直插立在巨獸頭蓋骨上的銀色長槍上,才最終停滯了下來。
數丈寬闊的巨獸骸骨上,此刻分四方,已經各自站立著一個人。
抹了一把臉上血水的獨臂人王緩緩地轉過身,怒目掃視了一圈其他三人,濃重的眉頭輕輕一挑,聲音洪亮地問:“那隻喜歡躲在地底下的王八呢?!”
一個比他還高出一個頭,卻瘦得皮包骨頭,仿佛一陣風就能吹飛十裏地的老頭子,正用汙七麻黑的袖口擦拭著一口一米多長,卻比他半個身子還寬大的奇形巨刀。聞言,頭都不抬地應付道:“意外,被我不小心給宰了。”
獨臂人王砸吧了下嘴巴,不屑地說道:“你信嗎?!能被你這樣給宰了,他就不是地老二,你也不會隻是刀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