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玉趕到琮華殿的時候,宴會剛剛開始。席上太後與皇帝暫時未到。
洗塵宴中以皇親國戚居多,並且這些皇親國戚都帶有女眷,是以,此宴會更像皇室家宴。
宋昭玉一到,女眷席上就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麵麵相覷,偶爾看向宋昭玉的眼神有嘲諷,也有憐憫的。
宋昭玉若無其事地尋了個位置坐下,偏巧這位置麵向琮華殿西南角,從她的角度看去,能清楚地看著兩個拉拉扯扯的人。而這兩人一個是趙澤,另外一個卻是她的妹妹,宋昭然。
注意到她的目光,兩人同時看向她。
“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
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下跪行禮。趙澤也不例外,短暫的目光交流暫且結束。
“咳咳咳……眾卿家平身。咳咳咳……”皇帝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還接連咳嗽。堂下臣子早就習以為常。
宋昭玉也聽說過當今皇帝體弱多病,將近而立之年,膝下卻無子嗣。而作為皇帝唯一一個兄弟的趙澤自然而然成了儲君。隻是,還沒有開誠布公罷了。
“皇兒可是累了?先喝杯參茶潤潤喉嚨。”太後輕聲說道。
堂下臣子已經平身,又聽太後笑著說:“眾位卿家不必多禮,此次宴會一則為廉親王接風洗塵,犒勞廉親王剿匪苦功;二則今日我皇家子弟濟濟一堂,實為家宴。切莫因為哀家這個老太婆在,而掃了你們年輕人的興致。”
太後一番話說完,堂下的氣氛果然輕鬆了不少。
“太後娘娘母儀天下,風華絕代,若說自己是老太婆,我等老臣豈不汗顏了?”
宋昭玉認出這個人就是剛剛在宮外誇自己的那個老臣子。
“趙國公哪裏話?國公當年南平內亂,風采猶在眼前。如今我朝中雖文有廉親王,武有司大將軍,可更少不得國公等元老棟梁,方能得此盛世天下……”
原來這老臣竟是三公之首的趙國公,太後還在和趙國公寒暄,宋昭然已悄悄回到了女眷席上,到宋昭玉的身邊,拉了拉宋昭玉的衣袖,怯怯地看著宋昭玉。
“姐姐,近來可好?”
宋昭玉看著妹妹溫柔似水的模樣,明明看上去是個多麼天真無害的人,又怎麼能想到她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殺害了自己?若不是真真死過一回,她又怎麼會相信?
“今日王爺回府,正是好的不得了。”宋昭玉眉目含笑,挑釁地看了一眼趙澤。
宋昭然卻是憤憤地看了宋昭玉一眼,又怨嗔地望向趙澤。
宋昭玉心知,他們原本計劃好,今天要在洗塵宴前休了她的,可是趙澤沒有照做。按照宋昭然這種外表柔弱,內心陰險的性子,自然是在趙澤麵前哭訴了好一番,底下也不知吃了多少飛醋。
可憐趙澤被自己先一步將了一軍,正有苦不能說。宋昭玉想著,便吃吃地笑了起來。
“姐姐你笑什麼?”
“啊……沒什麼呢。”自然是笑可笑之事,笑可笑之人啊。
“……阿澤,得知你此番回京,玉兒可是千裏迢迢趕去了菩提寺,給你祈禱你一路順風呢。”太後不知說了什麼,竟然提起了宋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