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引
不知為什麼我近日總覺得心頭悶的慌,記憶也消磨了去,隻不過是隱隱約約浮現出白衣的影,我自嘲勾唇,千年已過,你還是忘不了他……
……千年之前,天華山……
與我同輩的兄姊都陸續化為人形,我心中也是豔慕得緊,表象裝作無所謂的模樣,在背地裏卻日以繼夜的修煉,兄長笑話我小孩子脾性,我自然賭氣半月沒與他說半句話,最後還是他應允待我修成人形後攜我下俗界長長見識,此事才算作罷。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三年,我如願修成人形,那日,桃花飛舞,不知迷了誰的眼,而我不再是一棵不可言語的“小”桃花樹了,我嗬嗬傻笑了半天,對著天華河又是呲牙,又是咧嘴的,體會這做人的感覺,鳥雀通通都被我的表情驚得不敢近身半步,嘰嘰喳喳叫了個沒完沒了。兄長在穀雨那天帶著我下了山,天華乃仙山,求仙問道者比比皆是,附近十幾裏都受仙氣庇佑。故此,上山的人也不足為奇了。
途中倒也遇到了個奇怪的人,墨黑的鬥篷遮住眼睛,隻看得出白皙的下巴和指骨分明的手指,我偷偷俯下身子往哪男人鬥篷下一瞟,驚得我冷汗一冒,黝黑的雙目沒有白色的瞳仁,在日光下,蕩漾出冷峻的光芒。
他似乎也發現了我灼灼的目光,用纖細的手指拉低了鬥篷,一言不發隻留下留下了那高大的背影。
這個陌生人的小插曲很快被我遺忘,俗界遠遠比天華山熱鬧的多,街上車水馬龍,人們相互交談。小販們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兒童嬉戲玩鬧聲……
怪不得化形的兄姊都流連與俗界,這比天華山好的不是一星半點,我啃著手中的冰糖葫蘆,紅色的糖漬粘在我的唇上,“阿兄,”我喏喏的扯住他的衣角,望向不遠處的酒樓,眼中多了一絲渴求,“餓了?”兄長不放過一絲打趣我的機會,我跺了跺腳,腮幫子鼓了起來,雙目圓瞪,殊不知當時的樣子多麼小孩子氣。
進了酒樓,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人滿為患,阿兄拿出一小堆碎金,大喝一聲,小二眼睛一亮,小跑而來,奉承到:“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兄長揉揉額,“包兩間天字號廂房,把你們這裏最好的菜端上來。”小二應下,把我們引向二樓的廂房。
廂房內的陳設十分奢華,一張床睡兩個人也不過綽綽有餘,莫約一柱香時間,小二便把桌上塞得一絲縫隙都不剩下,我粗略一掃,東坡肘子,大閘蟹,牛肉湯,我食指大動,光是聞都令人垂涎三尺,滿滿當當的吃下一碗飯,風卷殘雲的速度把我自己都驚呆了,“我說,妹子你這種吃飯速度誰敢要娶你,幹脆找個人把你嫁了得了。”兄長眼珠子都要掉在盤子裏了,我撇了撇他,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好像確實吃多了點……
……一夜好眠……
笠日,我和兄長準備返回天華山,參加百仙宴的選拔。百仙宴,每十年舉辦一次,優勝者有機會升仙,甚至能夠得到天君或是上神的青睞,如若此,前途必定一片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