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陽光正好,雲軒大刺刺的落座於上座,看著逆光而站的少東家。見對方被看毛了,滿臉的迷茫。雲軒走下來,腰間一把紙扇斜斜的擋住了明安臉上的陽光,頗為關切的問道:“少東家臉色不太好啊,可是這夜裏睡得不安穩。”
“你們昨晚可是來我古堡做事了。”
“是。可我未曾知會您,您是怎麼曉得的?”
明安釋然的笑了。“昨夜似夢似幻的,現在看來倒是真的了。”見三人互相觀望的用眼神交流著不解的困惑般,明安道了聲抱歉。“往常的夜裏,在下隻是聽到悠悠的琴聲。可昨個兒,卻是聽到些許的打鬥聲,以及三位的聲音。隻是朦朦朧朧的不敢確認,這不,天一亮便早早的來叨擾了。哦,還有夜裏的聲音是一日比一日的清楚。早晨醒來,身上更是乏的很。”
雲軒打了個響指。“清芷你來給少東家講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著,端坐回太師椅,雙手十指交叉垂在胸前,緩緩的合上眼睛。“有點亂,我自己過過腦,捋一捋。”
“收到。”清芷開始條理清晰不帶個人觀點的陳述了昨夜發生的事情。之後頓了頓,見雲軒沒說話,便說些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少東家不像是被人控製了心智,倒是像被人強行度魂。”
一旁不曾言語的少卿插嘴道:“可這度魂術,不是任何魂魄都可以隨意度到肉身上的。”
“廢話。”雲軒簡單粗暴的截住話頭。“用你那雞毛撣子似的大尾巴思考都知道度魂不容易,要是這麼容易,那人間不早亂套了。”
少卿看少東家低頭沉思,飛快的一尾巴掃向雲軒,雲軒仰頭躲過,桌子上的茶杯、花瓶無一幸免,齊刷刷的辭了一地。“哎呀,你看看,你看看,稀碎稀碎地呀。”話雖如此,雲軒臉上卻沒露出任何心疼的表情。大手一揮,抄起桌後的金算盤,劈裏啪啦的一頓扒拉。無聲的看著少卿搖了搖頭。就像在向病人家屬宣告死亡結果一樣沉重。“你半個月的薪水沒了。”
少卿瞪眼道:“你少黑我。”
“哼,土鱉。這都是上等的官窯製造。扣你半個月的薪水都算是友情價了。”雲軒見少卿拳頭握得‘嘎吱’響,馬上換了一副‘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的嘴臉。“哎,兄弟一場,給你再打個半折,四分之一的月錢好了。”看少卿還不服氣,雲軒小脖一揚,眼睛瞪得溜圓。“你說你一成年人,說說就動手。打碎了東西,總歸是要賠的吧。”轉過頭俯身對清芷耳語道:“這種人一看就有暴力傾向,將來搞不好會打老婆的。”
這話說是耳語,音量卻不低。擺明是說給少卿聽的。
少卿嚼碎了般的吐出三個字。“死三八。”
這是,少東家的一聲歎氣打斷了這場鬧劇。他雙手插入頭發,頭深深的埋在膝蓋裏。
清芷安慰明安,“若是度魂,那便是與你有緣的魂。從沒有被完全度魂這一點來看,那喚作巧兒的紅衣女子並不想傷你,這點你放心。”
雲軒搖頭正色道“不,還有一種可能,那魂很弱,無法強行與少主的肉身完成融合。所以,不能完全度魂。”
“古寨我今晚是不敢回了。”陳明安試探道:“不知道雲兄可不可以暫且收留在下。”
“可以倒是可以。隻不過???????”雲軒揚起手裏的金算盤上下搖了幾下,欲言又止。
陳明安也是識趣的人。“當然,打擾了幾位的清修。精神上是一定要補償些。我再加一倍的價錢。”
“爽快。哈哈哈??????,我就願意結交少東家這種爽快之人。”末了,尷尬的加了一句。“少東家,可否先付些現金。”
雲軒叫下人安排陳明軒住下了。回過頭叮囑道:“今夜一定要守住少東家的房間。”
清芷道:“你就那麼確定她晚上回來。”
“我確定以及肯定她今夜回來。”雲軒解釋道:“少東家說夜裏的琴聲一天比一天清楚,那想要度身的魂恐怕不行了,要散了。她若是還想見那魂,也就這幾日的機會了。當然會來找陳明安這個肉身了。”
少卿道:“你這人拋開人品不說,腦子是好的。”
對於少卿難得的誇獎,雲軒沒有領情。撇嘴嘲笑著說:“你呢,拋開人品不說,至少腦子是壞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