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301路公交車去森林公園。”
“巧了,我們是坐301再轉649,一起吧。”
公交上,三人又簡單交流了下,時邱知道了兩人拿的信是給班上一個同學的,順便帶去的還有幾個筆記本,具體的時邱不多問兩人也沒多說。
邵、淩兩人下車時,邵瑩瑩明顯有些不舍,時邱沒什麼反應,不管是因為同學情誼還是別的,他都不在意也不願多想。
到了公園找好地方,時邱坐在石頭上用腿支撐著作畫。這幅畫時邱已畫了三個月,整篇畫作詭譎怪誕,色彩斑斕,看上去就是沒有任何秩序,隻覺得眼花繚亂,這就是充滿時邱意誌的一幅畫。
任誰也想不到時邱真實想作的畫會是這樣,重重疊疊的事物積壓在一起,線條淩亂,變得讓人不想多看一眼。
眼睛正常的人都絕對會給這幅畫零分,時邱也不在意,就算有人在他麵前說這是個垃圾他也覺得無所謂。
畫是反應作畫人的,和社會培養出的普遍認可方向不同,為了有效的交流人們不得不定義一些普遍認可的事物,他自己也是,然而人除了共同之處,更多的是不同,他在人群中會適應環境,自己一個人時就順應本心。
時邱的大腦活躍度高,常常會根據已知去猜測未知,甚至用未知猜測未知,然後他便用自己喜歡的方式表達出來,有時是線條,有時是數字公式,或者是想方設法的去觀察或做實驗。這個過程說不上多麼開心,然而能讓他平靜,理順他的思緒,也讓他的不那麼無趣。人生沒有點目標,一切都會很難熬,即使隻是不到百年。
他活到十七歲就已經深感無趣,這些年已很擅長從任何事中發現美好,然而那些美好在他的心裏逐漸地掀不起任何波瀾,他在自己的回憶中翻看找尋,之後得出一個結論:時至今日,他沒做出任何對自己有意義的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時邱的畫從慘無絕人的醜還在變得更醜,中間他從書包裏拿出吃的,吃完後繼續畫時,自己也辨認了一會兒才下筆。
參天的樹木,茂盛的枝葉,樹幹上的溝壑,地上的落葉,和透過來的光線以及帶有樹木氣息的清新怡人的空氣,這一切都組成一種古老的韻律,敲擊在心頭,讓身心都得到了洗禮。
下午三點十九分,時邱停筆,將東西收拾好,靜靜地坐著欣賞這些景象。一切都帶著痕跡,樹木的紋路,樹葉的紋路,石頭的紋路還有陽光的線條,這一切都是平時能夠看到卻不會仔細去感受的。
下午四點半,時邱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車,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耳邊是發動機的嗡鳴,在這空曠的車廂裏,它的聲音格外清晰。
回到家裏,時邱將洗衣機裏的衣服拿出來晾上,又將白天穿的衣服扔進了進去,洗衣機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當時邱晚上躺在床上,將一天發生的事理清後,想道:
今天同樣,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