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感覺心髒一瞬間往下墜。

賀宅。

賀彥衝賀征大聲地嚷:“沈傾哪裏不好了?她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卻氣走她!我告訴你賀征,這輩子你別指望找到第二個沈傾!”

賀征被她這麼一鬧,當下擰緊了眉頭,低沉地說:“我隻是想知道她和誰生了個女兒。”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氣走她!那個小女孩和沈傾半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那麼她到底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離開我?”

“你總是口口聲聲說愛沈傾,其實你最愛的是你自己,你每次隻會發脾氣!每次都不分青紅皂白!”

賀征愣住。

啪地,一台手機扔到賀征旁邊,賀彥指著它說道:“這是沈傾落下的手機,你自己看一看,她這幾年遭遇了什麼!”z的恐嚇短信,沈傾一條未刪,賀征完全僵住。

轎車飛速開出了賀家大院,車裏的賀征一心要去找沈傾。

車速破表。

彼時後麵來了一輛黑色的車,緊緊地跟隨著賀征。

腦海裏隻有沈傾的賀征根本沒有注意到被人跟蹤,忽然,耳後“砰”地巨響,賀征連人帶車往一邊傾斜,不妙!賀征停下來。

黑色車追了上來,一個拐彎,堵住賀征。

從黑色車上下來一個麵容猥瑣的人,舉著槍,步步向賀征逼近。

“賀征,我們老大有請。”

賀征上了那輛黑色的車。

從那一天起,重明城再也沒有了賀征的消息。

重明城的河依然緩緩地流著,從西邊流到東邊,河邊的樹依然在路的兩旁列著,風一過,樹枝搖晃,樹葉就開始唱歌,偶有幾片葉子悠悠地飄下。

沈傾在河邊獨自踱步,十分鍾之前她接到賀彥的電話,說在這裏見麵。

“我哥失蹤三天之後突然出現,給我這個,叫我轉交給你。”

賀彥交給她一個信封並叮囑她回家後再打開來看。

“他現在人呢?”

“不知道,他最近行蹤詭異。沈傾,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沈捷是你什麼人?”

“是我在逃亡的路上遇到的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捏著那個信封,沈傾呆坐於家中。

裏麵會是什麼呢?必定與賀征有關,可是他們之間從賀征懷疑她不忠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沒有了聯係。

現在又來了這個信封,是什麼意思?

“十五號晚上十點,愚人碼頭,不見不散”霜白的月色從窗縫漏進來,爬到沈傾手中微顫的紙條上,她把紙條揉成一團,投進垃圾桶裏,又覺得不安心,重撿起來,在書桌的抽屜裏摸索到一隻打火機,深沉的夜色裏,火苗竄到了紙條上,萬籟俱寂中沈傾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她看著逐漸被火焰吞噬的那片紙,手依然控製不住地顫抖。

十五號,夜晚十點,從來不準時的重明城的公交車,這一次,很準時地把沈傾送到了愚人碼頭。

夜風一陣陣地吹著。

她想起那一年,她一個人拖著行李從遙遠的異國他鄉歸來,乘著船,那船載著她,回重明城,回她的故鄉。

那船停靠在這碼頭,沒人來接她,迎接她的隻有那碼頭上的石碑。

就這麼想著想著,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你來了。”

沈傾回頭。

賀征從樹影裏走出來。

沈傾一聲歎息:“你,為什麼還要找我?”賀征錯愕。

沈傾苦笑:“我與你早就沒有了共同話題,在最困難的日子裏我自己都熬過來了,那麼往後的日子,我再也不需要你,也許早在我大學四年級的時候早已對你沒有了感覺。我遇到了我的另一半,我和我的男友有著共同的興趣,我欣賞他的才能與學識,在他那裏找回自己,過得比從前快樂。”

許久,賀征回道:“祝福你。”沈傾說:“我也祝你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