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驕陽更加灼熱,人人臉上浸了一層汗水,可所有人都未移動一步,視線全部牢牢盯住烈日下臉色冰冷眼含殺氣的女子。
“沈輕言,你別……別過來,我……我……”
一席話,方若凝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她眸中懼意泛濫,原本被打的紅腫的臉此刻蒼白淳弱,奈何迫於沈輕言淩冽的殺氣而不敢移動半步,一股涼氣從頭竄到腳,將她包裹。
此刻,她是真的害怕到了極致。
無人敢上前一步!
空氣中,散著低沉的殺氣。
雲晞含笑的眼眸依舊,如玉的手輕執青玉瓷杯,送至唇邊親抿一口,香濃的茶水溢滿口間,他眼中笑意更濃,似是非常滿意這茶水的味道,抬眸看一眼院中眾人,清澈的鳳眸無一絲雜質,身後的兩名女子也隻是恬靜的揮著扇子,眼神清淡的看著院內的一切。
沈輕言在方若凝一步前站立,俯身看著渾身顫抖害怕跌坐在地的方若凝,眼中頓現不屑之色,這樣一個毫無膽色的女人,殺她真的髒了自己的手,可是不殺,她又不甘心。
冷冷一笑,沈輕言抬起右手,陽光下,纖細的小手瑩白剔透,宛如上好的白玉,隻是下一刻,那漂亮的手刹那變成了來自地獄的手,雙指一扣,玉手已然扣住方若凝纖細的脖子。
對於殺人,沈輕言可謂駕輕就熟,前世死在她手上的人沒有千也有百,而這方若凝隻是手無寸鐵的女人,殺她易如反掌,隻需稍稍用力,眼前那張討厭的豬頭臉立刻就能咽氣。
方若凝被掐住脖頸,呼吸立刻變得困難起來,掙紮著想要掰開沈輕言的手,奈何使出了全力卻依然掰不動,隻能驚恐的瞪大著雙眼胡亂掙紮,死亡來臨的這一刻,她是真的後悔今日前來侮辱沈輕言了。
“皇上駕到——”
屬於公鴨子獨特的嗓音不適時的響起,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大踏步而來。
沈輕言微微皺眉,這該死的皇帝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殺人的時候來,真不可愛,瞥了眼院門口的一抹明黃身影,沈輕言緩緩鬆了手,而方若凝失了鉗製,身子到地立刻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模樣甚是狼狽。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齊洪亮的聲音伴隨著皇上走近的步伐適時響起,沈輕言環顧了四周,除了她自己和不遠處的雲晞以及雲晞的兩名婢女,其他人皆神色惶恐的跪在地上,想著這皇帝真是大排場,人人畏懼,可惜,她依然沒有想跪下的意思。
“免禮!”
聲音聽不出威嚴,倒是含了一絲儒雅,順著那一聲免禮沈輕言看向來人,隻見那人一襲黃袍蓋身,威嚴霸氣,身資卓然,但那張臉卻與一身黃袍截然相反,麵如冠玉,五官清秀儒雅,眼眸亦是明亮清晰,舉止高貴中透著一絲溫和,沈輕言覺得這不像一國皇帝,倒是像個書生,還是個有點病弱的書生。
因為她看到皇帝腳步間的虛浮,清秀儒雅容顏帶了點點蒼白的病態,這旭日王朝的皇帝居然是個病秧子,心中不由一愣。
“輕言,還不快給皇上行禮!”
聞言,沈輕言才發現皇帝身邊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身深灰色錦衣,剛毅的麵容浮現淡淡憂色,眼眸含著絲絲愁雲看著自己,心中一思量,這人估計就是沈輕言的爹,旭日王朝威武大將軍沈震廷了。
“無妨,輕言妹妹如今身子不適,無須行禮!”皇帝一揮手,溫和的開口,看向沈輕言一言不發的清冷麵容,也不介意,輕聲道:“朕原本是打算過來看望輕言妹妹,卻不想在門外就聽到有人擅闖王府來打擾輕言妹妹養病,可有此事!”
最後一句話落下,聲音溫和卻含著不容忽視的威嚴,眾人想著皇帝此番前來不知是幫沐王妃還是幫自己的貴妃娘娘,一時間也不敢妄加揣測,隻能將跪著的身子在壓低一點,生怕皇帝怪罪到自己頭上。
尤其是方若凝,本想著皇上來了,她就有救了,可欣喜剛爬上心頭,立刻就被皇帝下一句話打落深淵,一時間驚得忘了開口求饒,隻能睜大著淚眼朦朧的看向皇帝。
沈輕言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受皇帝寵愛,可也沒想到自己要殺皇帝的妃子他都視而不見,她可不相信皇帝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可他一開口就是維護自己的話,倒是一時讓她啞了口,不知該如何說。
皇帝視線轉了一圈,看到坐在樹蔭下品茶的雲晞,笑著點了點頭,雲晞同樣回以一笑,視線未做停留,皇帝仿佛知道雲晞再此一般,也不介意他未下跪迎自己,視線轉移停在毫無形象跪在地上的方若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