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靜靜地下著,一片銀裝素裹。暮山被無盡的白色包圍著,山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觀看著雪花飛舞的美景,他便是暮山派現任掌門人雨淩子。每每下雪,雨淩子都要出門一看,不知為何,對雪,總有一種難斷的情誼。他欣賞飛雪的魅力,沉浸於這一刻世界的寧靜與曼妙。對於飛雪的潔白空靈,似乎正符合他此時的心境,退出江湖,再不涉足武林之事。至於擔任暮山派掌門卻是師父遺命,實難推脫。他隻盼著座下弟子能早日成才,獨當一麵,來接替他的掌門之位,也好讓他就此歸隱山林,真正享受飛雪漫天的閑適與愜意。
遠遠的看見山下走來一個人,懷裏好像還抱著什麼,慢慢走上了暮山。雨淩子心中生疑:如此寒冷的天氣,怎會有人來我暮山?看他的身形,絕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自不會是來尋仇。更何況,我暮山派向來與人修好,從不樹敵。難道是來拜師?或是避災?暮山派地處偏僻,除了山腳下的一個村落再無他人,怎會有人不遠千裏更是冒著如此大雪來到此地?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間,這位不速之客已近到身前。“不知閣下可是暮山派掌門雨淩子?”“正是。”“我是暮山腳下一教書先生,今日特有要事想請掌門相助。”“但說無妨。”“這孩子的父親在他未出生之時便已不知所蹤,他的母親也與幾日前病逝,可憐他孤苦無依,作為他的鄰居,我這才把他抱回了家。我家本就有三個孩子,已是入不敷出。今年更是連降好幾場大雪,村裏收成也不好,我這個教書先生又哪來的錢去多養一個孩子呢?我們一家決定搬離暮山,看看能不能轉運,再下去,可都要餓死了。但又不能帶著這孩子,畢竟,實在是養不起了。我左思右想之下,決定把他交給您,希望您能把他撫養長大。沒想到出門不久就又下起了大雪,路上還差點把他摔著了。掌門,您就體諒一下,收留他吧,看他多可憐啊。跟著我,是不會有出路的。”雨淩子已是無言,不知該如何作答:暮山派可不是收留所,要是人人都這樣,暮山派也存活不下去了。正在思量之間,男子竟然跪倒:“掌門,我求求您了。”雨淩子大驚之下,伸手攙扶,嘴裏忙應道:“好,我答應。”男子這才笑著站起,將孩兒交給了雨淩子:“他叫餘逍航,以後就拜托您了,我先告辭了。”說著,便匆匆離開,頭也不回,似乎像是甩脫了一個包袱,輕鬆了不少。雨淩子搖頭歎息:“哎——好孩子,跟我走吧!”伸手去拉孩子的小手,隨即眉頭一緊——什麼,這怎麼可能?
大殿裏,“師父。”一眾弟子分列兩側,恭敬地立著。“師父,您又去賞雪了。咦,這個孩子是誰?”上前說話的是雨淩子的大徒弟,未來掌門人的不二人選,董力圖,年方十歲,從小便跟在雨淩子身旁。董力圖一直被認為是天賦超群,天生的習武之人,將來定可繼承師父衣缽,將暮山派發揚光大。當然,身為大弟子的他不僅武功卓越,對師父也是畢恭畢敬,惟命是從,對眾師弟們也是幫助有加,深得民心,雨淩子對他亦極為讚賞滿意。“從今以後,他就是你們的小師弟餘逍航,大家都記住了?”“記住了。”眾人異口同聲。“放心吧,師父,我們一定會好好待師弟的。”“嗯,都去休息吧,力圖,你跟我來。”
內堂,“師父。”“從今以後,餘逍航就由你親自訓練。”“是。”“不過,你隻可教他外家功夫,斷不可將上乘心法傳授於他。”“這是為何?”“我方才為他搭脈,竟發現他體內有一股真氣遊走,而且真氣旺盛,毫無衰敗退減之象,實為怪異。能將內裏留存於他人體內而經久不衰者,可見其內力深厚。卻又不知是何方神聖,又為何將真氣傳輸到這孩子的身上。”“可是師父,即便如此,難道就要剝奪他身為暮山派弟子的權利嗎?”“誒,你想到哪裏去了?這股真氣在他體內遊走,除非是遇到與其相容的其他心法才能運用自如,否則便會走火入魔。根據我的判斷,我們暮山心法怕是沒有這份福氣啊!”“福氣?”“不錯,他體內的這股真氣絕非泛泛,若能遇到良機便可稱霸武林。可若不然,單單依靠這一股真氣,隻能助他保有輕功、點穴等基本功夫。所以,這股真氣於他究竟是福是禍皆看天意啦!”“嗯,我明白了,我會注意的。”“將外家功夫傳予他,也是我們唯一可以做的了。等他長大以後,你自可將此事告知於他,明白了嗎?”“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