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鳶鬥雞般的意誌頹敗了,女人愛為難女人,秦如歌就算貴為燕王妃,在公主麵前,還是矮一截的。
不過慕容汾是什麼人,如日中天的新寵皇子。既然他開了金口,她們,隻能認了。
“飛鳶,不得放肆,燕王妃沒有為難勉強本公主,你不要在這裏玩弄口舌,領罰掌嘴三十。”為熄隱隱眾怒,昭華公主不得不義正言辭斥責飛鳶,實則心底也是大不悅,竟然連慕容汾也要巴結秦如歌,這可棘手了。“抱歉,是昭華管教無方,日後定當加嚴。”
哼,說得好聽。
自己沒膽子上,推炮灰上,這個飛鳶也是悲催,昭華看著是個心機婊,也不知道飛鳶代主鳴不平,是不是昭華陰險的詭計。
心裏戲再多,秦如歌表麵依然不動聲色。
她莞爾一笑,輕挽昭華公主,不過,昭華公主無論怎麼嚐試掙開她這過分親昵的舉動,卻是徒勞。
昭華公主屢試不成,便不敢再有多餘動作,以免秦如歌又按她一個口是心非、壓根不想和她這燕王妃親近的罪名。
“傷,全好了嗎?”給她講述了幾種牡丹品種,默了片刻,慕容汾幾經躊躇才問。
“嗯?”
盯著她堅毅專注的側臉,羽睫扇動,似蝴蝶振翅。
慕容汾移目其肩:“沅兒兄長,曾救你一命,事後他回長安城,將此事說了。還有,你和燕王一同墜江,後又在西涼曆經一番磨難,不可能完好無損。這凝玉膏,對於治愈傷疤,很有效,燕王妃不妨試一試。”
他取出一精致小罐,遞予她。
秦如歌隻是靜靜看著,並未接過。
半響,忽然冷笑,掀起眼簾,目光尖銳盯著他。
“這種東西,我不敢再貿然收下了。”
被其尖銳蟄痛,慕容汾瞳仁收縮,愣愣道:“你……燕王妃,此話何意?”
何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你可知,我們還真的差點回不來了。猛江刷不死,虎口終得逃生,最後卻是差點倒於贈予的稀珍寶貝,還真是多虧了你呀,端王殿下。”
“什麼多虧了我,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另一邊,鳳明煌兩指掐著牡丹莖部,目光涼薄。
“本王見多識廣,是因為有足夠的財力人脈,更非被燕王府困死,這滿園的牡丹,你如數家珍,全都能說出門道來,是不是,太誇張。”
“卷上所書,能納天下之事,有什麼奇怪誇張的。區區花簇,更不在話下。”
“嗤,書卷,紙上談兵罷了,沒有親眼見識,不可能如此熟稔。”
納蘭惜失笑道:“燕王殿下,不過就是幾朵花,何必較真。”
“哦?花,也就罷了。那麼六部的人呢,恐怕,你為慕容汾拉攏的那些人,還不是全部吧,讓本王猜猜,現在居於慕容琰手下的朝臣,有幾名,又是在臥薪嚐膽的。”
納蘭惜頭顱垂得更低,細碎的發,稍微遮住眼角,掩去多餘的深色:“在下惶恐,自認,沒有這本事。還望王爺不要栽贓陷害,砌詞誣陷,在下乃忠良之士,隻想一心報效明君。”
“嘖嘖,你也忒不要臉了,本王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自己是忠良之士。納蘭惜,藏好你的尾巴吧,本王,對它很感興趣。”
“燕王之所以感興趣,多半是因為事情有挑戰性,燕王把它當做遊戲,玩玩也就罷了。可是人是血肉造就的,蘊七情,含六欲,燕王,最好虔誠些對待,有些東西,玩不起。”
鳳明煌笑他,到了現在,還不忘做著拆人一樁婚的陰損事。
“你也說了,是多半,總有那例外存在,她,就是那例外。”
斜眼看去,冰冷的眼神,釘在納蘭惜臉上。
姓納蘭的,不會傷害秦如歌容靳等人,他們現在為慕容汾牟取的,必然也是有前提的。
“燕王……是認真的嗎?”
一直以為,鳳明煌接近如歌,圖的是不軌之事。
據多年查探,這男人無情嗜血,不曾動情,哪怕是唯一例外養在燕王府的孤女柳蘭錦,也不曾得他寬仁對待。
他們不認為,瘋病剛好的如歌,能得他垂憐,另眼相待。
鳳明煌神秘兮兮向他勾著指頭,細聲道:“想不想聽秘密。”
納蘭惜身僵如石塑,心中對於往昔燕王高冷的形象有些許坍塌。
“看在你姓納蘭的份上,本王才願意鬆口,此事可是除了如歌,還有幾名心腹以外,無人知曉。”
哼,明淵那些人,不提也罷。
對於秘密,人類自古以來有著難以抗拒的好奇心。
不管有用沒用,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