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有意出言激怒賀蘭沅,不過她耐得住性子,竟然忍了下來,隻是用目光淩遲她罷了。
秦如歌見狀,心底有了主意,垂眸拿起眼前的茶水,輕抿。
她和秦觀心有相似之處,沉得住氣,不過,賀蘭沅的心思有沒有秦觀心那麼深沉,拭目以待吧。
聽到這裏,慕容汾目光黯下。
眸底溫然失色,他抿著唇,直直瞅著秦如歌,似乎有萬千苦衷塞在喉嚨。
鳳明煌頂上無形的天線瞬間直了,什麼叫做覬覦的眼神,他再清楚不過。
識人事起,他就忙著爭搶時間,爭搶實力,爭搶一切能爭的,渴望,大抵就是慕容汾現在腦子裏亂轉的東西。
女人,之於一個男人,渴望什麼,很明顯了。
鳳眸危險輕眯,大掌一拍,內力震出砰的一聲,杯中極品,水花四濺。
秦如歌無語地看著他,發什麼神經,被皇帝給傳染了?
他倒是聰明,沒有直接接觸石桌,以掌風震響,免去痛楚。
在座的人,還有慕容汾身後的兩堵門神,神色各異。
慕容汾貌似不經意,和身後的人交換眼神,隻見納蘭惜繃著臉,向他輕輕搖首,慕容汾這才收斂了,藏好多餘的“情絲”。
“沒事,本王手癢,撓撓。”
汗顏。
燕王這祖宗,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鬼扯功夫,更是一流,很是一本正經,卻是滿口胡話。
“納蘭,你們納蘭世家真是套路深,短短時日內,就成了端王身前紅人,什麼時候把伯父他們舉家遷過來呀?”
秦如歌邊說邊給鳳妖孽順毛,賠笑討好。
她大抵想明白他為什麼抽風了,為了她的人身安全著想,適當的示軟,還是要的。
眸底有陰鷙一閃而逝,納蘭惜收起苦笑,淡然道:“燕王妃,這麼大一頂高帽,納蘭世家消受不起。端王是正人君子,做派仁厚,身邊多些人提點扶持,不是很正常嗎。在下所作所為,是在下個人的意願,還望燕王妃不要牽扯其他。”
秦如歌失笑搖首,很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鳳妖孽也不消停,咄咄逼人道:“哦?是嗎,六部中,那麼多人倒戈咱們新晉的端王,難不成是夢裏神托,讓他們倒戈的?本王有一事好奇,南越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臣子,與納蘭世家是藕斷絲連的?”
話鋒一轉,鳳妖孽意味深長睨著昭華公主,後者因為他沒有預兆的這一眼,受寵若驚,訝異盯著他一張一合的薄唇:“昭華公主,西涼國師安排你來南越,是不是很刺激,而且,萬沒想到,與你初識,本王便在你麵前談討南越政事吧,這下你馬上就有消息可送回去了。”
昭華公主大驚,慌亂間打翻了眼前茶杯。
鳳明煌眸色更深,笑意更諷然。
嘖,資質太差,狐狸尾巴怎麼就藏不好。
“公主,你沒有燙到吧。”飛鳶手執紗絹,給昭華公主擦拭幹淨大腿上的水漬。
昭華公主心頭驚跳。
他說的對,南越納蘭氏,和南越朝廷的關係,不該讓她一個初來乍到的西涼人聽了去。
他這樣說,究竟是想試探她什麼呢,還是隻是單純的恐嚇……
“別緊張,開個玩笑罷了,公主既入我南越,不久的將來亦是我南越中人,怎麼可能做出危害夫家的壞事,公主沒有傷到吧,要不要宣禦醫?”
他,他他又對著她笑了!
“燕、燕王殿下說得極是,沒,沒事,昭華沒有放在心上,這茶已經放涼,沒燙著,不必擔心。”
結巴……
秦如歌很是看不起她,真軟,太好拿捏了吧。
不過,西涼會送這樣軟弱的女人過來和親?
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吧。
鳳妖孽忽冷忽熱,前一刻似春風,對著昭華公主言笑晏晏,下一刻似冷石,漠然移目,似天人不可觸及。
誰說欲擒故縱是女人的好把戲,鳳妖孽分明用得很熟稔。
撓得對麵那昭華公主心癢癢了吧,秦如歌沒能忽略昭華公主臉上時而興奮時而失落的小表情。
許是察覺身邊女人一個勁喝茶,次數太頻繁,擱放力度過大聲響太明顯,妖孽盯著身前白瓷杯中的淺綠,不著痕跡笑笑,後又眺望遠方花叢裏那抹顯眼的紫,他語氣淡然,但心底爽翻:“如歌,那邊的花開得好,我們過去看看。”
鳳妖孽金口開了,她怎麼能說不,撂下眾人,他們漫入花叢。
小兩口攙扶著,背後看著,像是相濡以沫的恩愛夫妻,不知道看紅了誰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