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世上,誰敢質疑高傲難搞的燕王,大不了迷路,讓宮人指路就是了。
宮人恭送燕王夫妻離開,直到身邊的眼線少了,他才鬆開她腰間的桎梏。
不是因為摟夠了,是因為她的身體語言,總是透著若有似無的反感。
至於原因麼,嗬。
妖孽俯視她凝重的小臉,指腹揉著她的眉心:“擔心什麼,容侯府沒有這麼弱,他起了猜忌,不見得是壞事。”
秦如歌訝異仰首,撞入他蛇冷的瞳。
什麼時候,他竟這麼了解她了。
所思所想,不言,心通。
“希望吧,我總疑著,會弄巧成拙。”
她終究是衝動了,當日太過於執著明淵那危險人物,最後還是放虎歸山。
殺不了他,還殘留隱患。
現在,連容侯府都無法置身事外了。
明明所作所為,是好意,隻為了保護她想保護的那些人,偏偏,事與願違。
好心辦壞事,大抵便是這個意思吧。
秦如歌想得太著迷,眼睛是盯著地麵的,竟不察覺前方異物。
趕在她撞樹之前,鳳明煌英雄救美,將她拉扯偏離原軌道。
然後,投懷送抱,到他偉岸的身。
她微張著唇,仰首看入他似笑非笑的眸。
“你好樣的,知道本王適才為什麼鬆開你?”
她天真地直眨眼,不懂。
“這一路走來,你有意無意,避著遠著本王,還傻兮兮撞樹,本王垮了一步半才及時拉住你,這份距離,愛妃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自從那日,於溫泉纏綿,及後,她總是若即若離,玩兒欲擒故縱麼。
他想試探一下,是他的錯覺呢,還是這個女人壓根沒心沒肺。
現在看來,應該是沒心沒肺。
鐵臂緊鎖,秦如歌被其力道強迫擠壓,不得不踮腳貼近,以減緩其施加於腰身的蠻力。
“你——”
鳳明煌隨即快速在她唇上輕啄一口。
咬耳朵低語:“說啊。”
“我,我沒有,完全是你的錯覺。”
嗬,騙子,呼吸這麼急促,語氣這麼飄忽不堅,是撒謊的特質。
不過,他喜歡她炸毛跳腳的模樣,緋色的頰,水汪汪的眼,誘人采擷的唇,靈動有趣。
她越是不誠實,他越有機可乘,把她逼得如斯靈動,據玄色說,便是情趣。
“咳咳。”
礙事者的提醒聲音,悠悠傳來。
“燕王,燕王妃。”
秦如歌這才發現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她剛剛差點撞上的,是湖畔柳樹,這裏,赫然是禦花園。
放眼看去,姹紫嫣紅鬥豔。
而花團錦簇圍著的,三幾道靚麗風景,便是一別數月的慕容汾,半個月前和他喜結連理的賀蘭沅,萬年“男寵”辭初,新晉紅人納蘭惜……還有,本該打道回府的西涼公主。
他們所在位置,剛好就在鳳妖孽的正對麵,也就是說,鳳妖孽早就發現他們的存在了。
所以,他心血來潮的親昵,是有目的的。
秦如歌輕輕一推,便離了鳳明煌。
她下意識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突然發現,這舉動,是不是此地無銀,好像他們做的,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果然,對首的人,紛紛做漫不經心賞花狀,視線偶爾瞄過來。
唯一至始至終不曾分散精神的人,是當日在靈山匆匆會麵又匆匆別離的他。
現在,納蘭惜看著她的眼神,黯了許多,失溫了許多,以前麼,倒是溫和,帶著文人雅氣。
他似乎,遺失了一抹神采。
“一別數月,六皇子……不對,該改口了,六皇子已被冊封為端王,恭喜了。另外,別來無恙。”
“謝謝。”
南越封王,不是依據年齡,而是實幹能力,有政績的,才得冊封。
其實慕容汾風頭無兩、受寵的那些時日,已曾封王,不過後來過錯太大,才被褫奪。
因此,再度冊封,聽著一模一樣的封號,不明皇帝苦心的他,其實心裏有股憋屈,五味雜陳。
慕容汾還是勉力維持隨和的笑容,就像秦如歌印象中一樣,不對任何人造成威脅,羸弱惹人憐,恨不能上去扶他一把。
“阿嚏——”
某人吸吸鼻子,眼皮似是千斤重,艱難眨著,怪怨凝著她。
這人天天做運動,精神著呢,千斤重個鬼,裝得很起勁嘛!
“此處乃風口,快別杵著了,到亭子裏來。燕王殿下,可是受寒了……”
昭華公主焦慮走來,看這趨勢,很有撞進他懷裏的趨勢,因為這女人腳下被一顆微不足道絆不了人的小石子給絆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