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燕王府的舊人,老夫還是有幾分眼熟的……也罷,老夫這就去,王妃稍等。”
沒想到,柯凡走這一趟,走出眉目來了。
一名少女被他揪了過來,一臉懵然,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驚慌四看。
她被柯凡強行推到地上跪著:“王妃,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這臭丫頭,還騙我說是王妃帶過來的人,明明就是厲晴新近采納的人手。好啊你,玩得一手好挑撥,說,是誰派你來的?”
少女一頭霧水:“神醫,你說什麼呀,奴婢聽不懂。”
“還裝!你——”
柯凡抬起腳眼看要踩人,秦如歌一臉黑線,示意人把他拉開。
秦如歌開腿坐著,俯身向前,峻冷道:“你是什麼時候進燕王府的?”
“王,王爺大婚前,說是急需人手,便試試看成不成,沒想到厲嫲嫲相中,奴婢就入了燕王府了。”
秦如歌大致說了柯凡和她之間發生過何事,便仔細觀察她的微表情。
怎料婢女斬釘截鐵道:“不可能,當日奴婢並不在燕王府,神醫遇到的,絕對不是奴婢。”
“哦?記得這麼清楚自己不在燕王府?”
“當然了,那天奴婢怎麼也不會忘掉,前一天有小偷扒走奴婢身上采買的菜錢,奴婢追得老辛苦了,一路到了郊外一處廢宅,讓小偷給困在房間裏了,奴婢喊破喉嚨也沒用,還好兩日後,有人路過聽到叫聲,才把奴婢放了出來。”
這麼巧,有小偷,小偷還把她給困住兩天,正好在這時候,柯凡中計。
秦如歌斂目道:“帶下去好好看守,去查一查,事情是不是如她所說,若屬實,本王妃不會難為你,自會放了。”
王府暗衛領命而去。
秦如歌有種預感,婢女說的,大抵是真話。
柯凡此時也想明白了:“這一串串的,看來,還真是陰謀了。”
“長生燭是宮廷之物。”她道。
宮廷之物,王爺現在在大越宮,麵對如虎如狼的天子,天子獠牙,王爺,能應付得來嗎?柯凡和秦如歌一樣,心底微微擔憂。
大約午時的時候,前太傅來訪。
燕王府的人把他領到王府後院。
秦如歌正在湖畔小亭等著他:“爹,坐吧。”
秦如歌親自給他倒茶,秦伯夷麵帶焦色,稍微有些急躁,悶悶坐下。
她掀起眼簾:“怎麼了,這樣看女兒?”
老爹氣憤得直噴氣,突然姨丈拍向石桌,瞬間臉綠。
秦如歌忍不住笑笑,瞥著他的手:“爹,要不要女兒給你吹吹?”
“吹什麼吹!你為什麼要和靳兒,和容侯府脫離幹係!你想氣死為父還是容侯府二老?”
她把茶杯前推,執起他的手握住杯子:“喝口茶,消消氣。爹你也清楚,當日我隨王爺一同前往西北,已成西涼人的眼中釘,女兒和容侯府脫離幹係,是為了容侯府的安全著想。”
“你還敢說這個,你明知道凶險,還跟著鳳明煌那小子一同前去!?”
“爹,我喜歡他。”
“我知道你喜歡他,你喜歡就要——嘎?”
秦如歌歎了歎,道:“我不後悔,當日的決定,這些日子,我和他,經曆了許多。不管有多少人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們,隻有自己能拆散這段關係。爹,你……會和哥一樣嗎?”
秦伯夷沉默良久,才冷哼道:“我要是阻撓,當日也不會把你托付與他。”
爹同意,這就怪了,那為何哥哥卻……
“爹,你知不知道,哥為何在這件事上如此反常?他竟然編造自己罹難,來引我離開長安城,離開鳳明煌。”
“這……為父也不是很清楚,想必是和我們當初想的一樣,鳳家這小子樹敵太多,又非能托付終身的良人,你哥哥自小就疼你,尤其你娘去了以後,他把你的事情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為此不知道和太……二皇子打了多少次架,你哥哥,隻是太有擔當,你別怪他。”
是啊,擔當,容靳小小年紀,就要背負起容侯府的責任,還拖著她這個瘋癲的拖油瓶,怎能不拚命。
生來是手足,得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緣分,而且不是每一對手足相處和諧,多少人一生下來,便帶著競爭關係,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能爭個麵紅耳赤。
可是容靳和她,六歲以前是怎麼樣的,她記不得,六歲以後,可謂亦父亦兄,什麼衣食住行,依賴他準沒錯,有時候連秦伯夷也不得不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