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兩道人影掠來。
正是當日留下看守夙夜和花魁的二人。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打探到苗疆的事情回來。
“小姐,快跑!”
秦如歌蹙眉,為什麼讓她跑,這話,是掠來的人影說的。
下意識往後退,便見醜牛寅虎拿劍刺向她。
子鼠等人一把隔開:“醜牛寅虎,你們瘋了!”
二人麵如死灰,攻勢卻凶狠無比:“我們的目的暴露了,那人,夙夜,還有西涼少帝,在我們身上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也許是蠱,我們控製不了自己!”
“什麼!?”
是殺蠱嗎?不對,好像不大像。
話聲未落,銀線從馬車內****而出,纏住“叛變”的兩人,那人優雅下車,靜立秦如歌身側,鳳眸檢視其身,確定無恙後,才冷臉拉緊絲線。
秦如歌現在看著絲線緊繃的姿態,將二人身體分成好多塊,肌理微凸,便無法自抑想起當日那一幕。
她捂著腦殼,低腰屈膝,向下跪去。
“怎麼了?”鳳明煌抱著她的腰身,支撐著她,“是夜裏太凶,腿軟?”
勉強抽出一絲閑情瞪著他,什麼時候了,還耍無賴。
她咬咬牙,強行壓下不適:“不要傷害他們。”
然而,世事無常——
“醜牛!”
醜牛身上的肌肉似乎充了氣,不規律地擴張活動,就連臉上的皮膚血肉也在動,甚是瘮人。
鳳明煌在秦如歌臉上發現驚恐無措,便聽她低聲喃喃:“不要,不要,醜牛!你忍一下,忍,我會想到辦法救你的,拜托,不要,不要死,好嗎?”
眼看著她起了撲騰之勢,鳳明煌一把抱住她,隨即,觸目驚心的一幕發生了。
醜牛身上的血肉膨脹鼓動,最終伴著一聲“小姐,不要看。”湮滅崩壞。
低沉的叫聲,籠罩著官道,目睹這一幕的人,紛紛心驚。
這是,一個好好的人,爆炸了?
秦如歌並沒有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就被鳳明煌捂住眼睛,點穴昏睡。
最震驚的人,就是另一個被捆的人,寅虎,可是他的身體,暫時沒有什麼變化。
他的唇,微微顫抖:“子鼠,殺了我,一刀幹淨。”
他不想像醜牛這樣,死的慘烈。更不想,傷害到小姐一根汗毛。
子鼠麵色黑沉,走到他麵前,一拳打在其腹腔,咬牙道:“是條漢子,就別輕易言死。”
隨即,也點暈了他。
鳳明煌吩咐人手把他捆好,帶回長安再作打算。
“她讓他們在西涼做什麼了?”鳳明煌攔腰抱起昏睡的女人,如天人臨世,氣場凜然,踱至子鼠跟前。
怪不得在她身邊少了兩名十二地支,原來在西涼。
“和小姐無關,是他們自己打算摸一摸苗疆的底細。本以為他們安全歸來,帶著好消息,沒想到……”
竟然,是陰謀,還有死亡。
鳳明煌不能確定,是不是蠱的原因,致使他們身上發生這種慘烈的事情,至少,以他所知,這太匪夷所思。
好比一個球,在眼前炸裂。
若果不是夙夜他們,那麼,大抵是……那個男人,明淵,秦如歌最忌憚的人。
低首靜看懷裏的女人,昏睡中,她依然眉目緊蹙。
十二地支,和她有著血印聯係。
她如何能好受。
鳳明煌一直抱著她,無論是上了馬車,還是大軍暫時歇腳休憩。
期間,秦如歌一直夢囈連連,全是連不起意思的模糊字句。
她好像很痛苦,抓了他的手一口咬下。
鳳明煌眉心輕蹙,便也隨了她,愛怎麼咬便怎麼咬。
羽睫輕顫,扇開,雙眸似乎覆了一層迷霧,懵懂。
他問:“知道自己在哪裏?”
美眸輕輕眨著,她倏地坐起來:“他們呢?”
垂目抿唇,將身側的瓷壇撈過:“屍身已經燒毀,這是骨灰。至於另一人,子鼠點暈了,睡著了,回頭你去看看,能不能治好。”
如若不能,依然像死去的這位一樣,那隻能……妖孽目光黯下。
她驚愕地緩緩移動視線,她該接過骨灰的,可是她遲遲沒有動作,好像失去人手控製的木偶一樣,木訥,陰沉。
“為主而死,為他們的榮譽而死,無憾,他們不怪責你,你也……不要太過自責。”
“可是,這是因為我下的命令,他們才會孤身闖苗疆,你可知道,我還跟他們提過,若有暗殺明淵的可能,便殺。剛剛他身體的異變,你也看見了,那絕對是出自明淵之手,他知道了我的布局和目的,這是他打回來像我示威的一著棋,是我的錯!明明知道他的為人是怎樣陰險邪惡,當初為什麼還要給他解藥,為什麼不趁機在那時向他和夙夜討回醜牛寅虎!這就是我的錯,就該責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