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月把臉撇到了一邊：“你來幹什麼？”
“你說呢？”陶藝成有些著急，認識以來，兩人之間還沒產生過這樣的誤會。張月月本身就定力不足，對自己信心不大，她若是完全相信了眼見為實，自己說什麼，她都是不相信。
“我不知道。”
陶藝成歎口氣。
林歡插了進去：“大哥，恕我插句話。”
陶藝成：“你說。”
“你怎麼知道月月在我這裏？”
陶藝成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機：“手機有定位係統，你不知道嗎？”
林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都忘了！”她一本正經地看向張月月：“月月啊，你也太……唉，你應該先關機，然後再來找我的。”
話一說完，耳後寒氣頓生。
林歡尷尬地笑著回頭：“聽說你爸住院了，我這就去找堂姐，到醫院裏去看看你爸。”林丹和陶藝成是朋友，她這話倒也說的合情合情。
林歡不顧張月月挽留的眼神兒，隻拿了包，飛快地換了鞋，人就衝了出去，還把門給帶上了。
陶藝成坐了下來，揉了揉額頭，覺得頭有些痛。
張月月催促道：“你有什麼話趕緊說，我還要休息。”
陶藝成咧了一下嘴巴：“那正好，我也想休息，我們一起睡。”
張月月惱怒地瞪他一眼。
陶藝成照例是咧著嘴巴：“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抱錯人了。”
張月月的目光變了變，轉身背對著他。
“月月啊，我真的不知道是她。你想一想她幾年沒回來了，我哪裏還記得她身上也有鑰匙？平時屋裏就我們兩個人，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覺得有人弄我的頭發，你想想，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張月月悶聲不吭，但心裏已有一半認同了他的話。
“都分手大半年了，怎麼沒把鑰匙拿回來？”
陶藝成歎口氣：“本來分手，就應該老死不相往來。她成了大哥的女朋友了，我躲避還來不及，哪裏能想起這檔子事兒？”
他低頭在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串鑰匙來，遞到了她麵前：“老婆，現在它們是你的了。”
張月月瞥了一眼，哼了哼沒接。
陶藝成直接塞進了她的衣服口袋裏。
“你！”張月月又氣又急，卻又拿他沒辦法。興許是心裏憋屈，她做了平時不敢做的動作，說了平日裏不會說的話。
她把鑰匙掏了出來，甩手扔了出去。鑰匙撞到牆上，又嘩啦啦地落到了地上。
陶藝成看得目瞪口呆：“得，你也是有脾氣的。有什麼不滿盡管朝我發吧。”
看著他老神在在，張月月氣得要死，於是什麼也顧不上了：“陶藝成，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把我們住的房子賣了吧！”
這倒是陶藝成沒想到的，一時間也想不通的：“為什麼？”
張月月很坦白：“表麵上看，我對什麼都不在乎。可是陶藝成，老實說吧，我也是個自私的人。”
陶藝成正了正臉色，認真地聽她說下去。
“我一想到你們曾經有那麼深的感情，有那麼一棟房子，我就想代替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盡管我並不可能完全做到。”
張月月蹲下了身子，一手捂著臉，似乎是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不已：“我對我們住的房子，我對你的感情，是一直都連在一起的。我以為隻要守著我們一起住的地方，沒有別人踏入，我們的感情就不會發生任何改變，我就能永遠和你在一起。”
秦雨彤進來了，讓她很心急，很慌張。覺得她和陶藝成的感情是這麼的不可靠，他們之間的信任，在其他地方穩如幾米厚的城牆，一旦涉及到自己，脆弱地如同一磕就碎的雞蛋殼。
更糟糕的是，陶藝成把她抱進了懷裏，還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哄她，兩人睡在了一張床上。
陶藝成聽了，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以為那是你。”
盡管如此，張月月仍然倔強地不肯低下頭來。陶藝成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她剛才的話，發現她也挺孩子氣的。
“月月，人非聖賢，擁有七情六欲在所難免。你所謂的自私，也算不得自私。”他說道：“我也有我自己的黑暗麵。”
“哦？”盡管氣還沒消，張月月對這個倒蠻好奇，於是扭回頭看著他。
陶藝成微微一笑：“你還真回頭了？”接收到一記白眼球，他聳聳肩：“好吧，那我得說了。”
“我也是個小心眼兒的人，小時候我非常嫉妒我哥哥，因為他受到的注意比我多。爸爸總誇獎他能幹，媽媽也說他懂事。”
陶藝成的臉上帶著一種恬靜，對往事追憶的美好，渲染的張月月的心情也澎湃起來：“而我呢，每天沉默不語猶如隱形人，對什麼都不熱衷，沒人會喜歡這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