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斯眯著眼,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另一位分身。
這時,原本靜止的母女突然走到金發少年身邊。
“用你的愛做交易,怎麼樣?”母親的聲音中缺乏人類的感情,眼神如木偶毫無生氣。
“事先聲明,失去愛的你再也不是人類。”
“無所謂。”
溫暖的微風柔和地撥弄著耳際的鎏金發絲,然而金發少年的琥珀色的眼眸隻映照出蒼茫的未來。
“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當迪克踏出蛇嘴,紅日正巧壓在遠處的樹海上。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那虛弱的橘紅光輝是那麼刺眼,以至於忍不住用手背遮臉。
湖岸對麵的五個熟悉人影映入眼簾:科裏攤開四肢,躺在草地上,看起來相當疲倦。艾利巴克雙腿盤坐,閉目養神,他的腳邊平躺著一把長柄戰斧,嘴角殘留著肉渣,而馬克手持十尺長劍,和艾倫斯靜靜站在一旁。不遠處是魔法師麥利茲和蠻族戰士帕克。
“難以置信!”帕克吃驚道。
光頭青年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人類能夠在日落前走出代價之泉。雖然每人的考驗各有不同,但隻要內心稍有罅隙,抑或意誌軟弱,就會永遠迷失於代價之泉的魔法世界之中。
黃昏時分,七人返回洛德村。半小時後,年輕族長召見六人,並宣布明天派遣百位戰士前往南部的波爾斯。
深夜。
多拉山之森邊緣站立著一個灰蒙蒙的人影,正仰頭眺望鑲嵌於黑幕中的鐮月寶石。身後的腳步聲溫柔地扯斷魔法師的思緒。
“麥利茲先生,有些事情想問問你。”金發少年在魔法師十步遠處定住腳。
魔法師的大張臉埋在兜帽裏,嘴唇微妙地抽動了一下。
“身為神之碎片的魯納斯的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嗎?”
金發少年先是怔了一下,很快恢複淡定。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你應該早就察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吧?還未激活memory,你就已經擁有‘自愈’的魯納斯之技。”
“你隻說對了一半。自幼我就會操縱魯納斯,但當從代價之泉出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是神之碎片的魯納斯。”艾倫斯頓了頓,繼續說,“麥利茲,麻煩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還有希德到底在做什麼研究?”
“如果我拒絕回答呢?”
聽罷,金發少年咧開嘴唇,散發灼熱淩厲的魯納斯。
“沒有必要擺出那麼可怕的表情。”
麥利茲背過身。
“既然你這麼想了解真實的一切,告訴你也無妨。”
“奇洛姆,怎麼了?”年輕族長瞥見憂心忡忡的山羊胡,故作關心地問道。
“莉嘉從下午就不見蹤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奇洛姆一臉焦慮。
“雖然是獨擋一麵的戰士,但還是小女孩,可能在哪流連忘返。”
村民們偶爾會跑進森林,采集食物和狩獵,甚至滯留幾個月也很正常。然而奇洛姆擔心的卻是另一方麵。在洛德村中,血親結合也是被允許的,這也是從塞利斯的某座島國傳承的習俗。
“流連忘返!”奇洛姆神經質地叫出聲,同時腦海中浮現女兒和其他男人疊合在一起的醜陋影像。
“我看,還是去找找吧!萬一遇到妖魔就遭了!”山羊胡施禮後,匆匆走出族長之屋。
“真是愛護女兒的好父親啊!”年輕的蛇神托著下巴,歪著嘴角,陰險地諷刺道。
“不過,你不可能再見到你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