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
“如蔡相所言,高大全為了名望與您為敵,殊為可恨。這個時候,您是絕對不能讓步的,否則隻能助長他的囂張氣焰。”
官家點點頭,他當然不會退步。
不僅因為他個人的尊嚴,還因為——李師師。
沒有任何男人願意在情敵麵前低頭。
童貫見狀,眼神閃過一絲暴虐,“既然如此,那就給高大全一個不得不向您求饒的理由。”
“別賣關子了。”官家有些不耐煩。
“撤掉高俅的太尉,並且給高大全下最後通牒,隻要他肯出獄,太學校長是他的,高俅也能夠官複原職。他要是再敢反對,那就是不孝。”童貫沉聲道。
上一次去太尉府宣旨,高大全是徹底得罪了他。
所以現在逮著機會,童貫就往死裏整高大全,甚至恨屋及烏,童貫開始對高俅下手了。
官家倒是有些遲疑,高俅也是他的心腹,能夠在軍中安插高俅這樣一個人物,他當初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現在直接把高俅放棄,未免有些可惜。
不過,這高大全確實可恨。
看到官家有些掙紮,童貫很了解官家的想法,輕飄飄的補了一句:“官家,您可別忘了一句話——子不教,父之過。”
要這童貫,軍事才華基本沒有,政治手段也接近於無。但是無中生有構陷別人,他是生的滿級。
這一句話,就讓高俅在官家心中的地位直線降低。
是啊,子不教,父之過。
高大全這段時間接連與他為難,縱然不是出自高俅的授意,高俅隻怕也脫不了幹係。
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還有什麼資格再繼續做太尉。
內心深處,官家不想承認的是,他確實對高俅很憤怒,因為高俅明知道他對李師師的心思,卻對高大全和李師師的親近視而不見。
在官家眼中,這就是故意縱容。
縱然高俅並沒有在政務上犯錯誤,但是對於高俅這樣的寵臣來,失去了帝心,就失去了一切。
想到這裏,官家已經下定了決心。
“你的不錯,子不教父之過,高大全如此猖狂,高俅少不了放任之錯。朕先勒令他閉門反省,童貫,你就先兼著太尉吧。”官家道。
童貫大喜,“臣領旨謝恩。”
太尉雖然是一個虛職,軍中將領也不可能對他這個太監心悅誠服,但是至少從名義上,他一個太監做到太尉,已經創造了大宋太監的曆史。
童貫當然激動。
蔡京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由得心中冷笑。
家無情,高俅是官家的玩伴,在官家還是一個皇子的時候就陪在他身邊。
結果現在並沒有犯任何的政治性錯誤,就被剝奪了官職。
這就是寵臣的悲哀。
也就是童貫這個閹貨,還自以為得意。
在蔡京眼中,童貫不過是一塚中枯骨。
他和高俅有什麼區別?
六賊當中,蔡京和其他五人有本質上的不一樣。
其他五賊離了官家,屁都不算。
而蔡京就算沒有官家的聖眷,依然是當朝第一人,這就是他的底氣。
蔡京知道,官家下了一個昏招,不過他並不提醒官家,反而決定推波助瀾。
隻見他上前一步,開口道:“官家,這一次事情之所以鬧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太子給高大全的環境太過寬鬆。名義上是坐牢,實際上和在家沒有什麼區別。他甚至還有心情寫文章,可見他的放鬆。這可不是官家的本意吧?”
聽到蔡京這樣,官家果然起了怒氣。
蔡京的對,換個人的話,坐牢就算不飽受折磨,但是也不會還有條件讀書寫作。
這哪裏是坐牢,分明是在度假。
“師成,你起草一個聖旨,讓太子給高大全換一個牢房,並且不能讓他接觸任何寫作的東西。”官家冷哼一聲。
他也是怕了高大全再出什麼幺蛾子。
看到官家上鉤,蔡京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他對於在場幾人十分熟悉,知道後續肯定會有人繼續踩中自己布置的這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