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見父親,但我卻知道父親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剛剛在宣政殿上,父親該是有所懷疑了。
與父親寒暄了幾句,我卻想起了寧倩,很是疑惑問道:“父親可否告知女兒,小姑姑的那玉鐲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
父親隻看著我,過了許久,才緩緩道:“眾人都將此事隱瞞得甚好,卻不想最終還是有孽報的,哎。”
我看著父親不說話,卻知道,父親此般表情,是想與我說一段常年掩埋的故事。
“你可覺你母親長得極像你小姑姑?”
我皺眉,隻覺父親的話很是跳躍,卻也認真回憶起母親與小姑姑,眉眼卻又幾分相似之處。而此時,我隱約覺著將會有一個我無法承受的秘密被揭開。
待父親走後,我都沒有緩過神來,我從不知道當然的故事竟是這樣的,難怪太皇太後與大娘言語間都是閃躲之意,一段亂倫的感情,卻也難容於世。我耳邊隻久久回蕩著父親走前的最後一句話:“父親當年錯了,毀了幾人的生活。如今這般年歲,卻也什麼都不在乎了,隻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再步老夫後塵。”
父親那句話,到底說的是二哥和倩姐姐,還是說我與翕兒?
我坐在桌案前,提筆本想寫信給寧倩,可待墨汁暈染了宣紙,我卻都沒有尋到合適的詞句下筆,最後索性棄筆歎息,心想:也許不知道真相,對於所有人都更好些。
第二日,我起了個大晚,撫上酸疼的頸項。昨夜應想了許多事,直至後半夜才入睡。
“娘娘可醒了。”小桃端著水盆走進,將占濕的毛巾遞與我,“奴婢還擔心娘娘得晌午起身,那侄小姐可有得等了。”
“侄小姐?”我詫異看著小桃,不是很明白。
“娘娘怎不記得了,是三爺的長孫女,太後當年還在蕭府時,是見過一麵的。”
我將擦拭後的毛巾遞回,是了,小桃是我蕭家陪嫁入宮的丫頭,自然被她稱為侄小姐的便是蕭家人了。細想了想,好似前些年是聽說三爺有個小女兒生得俏。不過她今日前來作甚?我拍了拍腦袋,才終是想起,昨日父親提過的,說我這個侄女生得好,就是性子野,想放我宮裏好好□□一段時間。那時我隻被父親與小姑姑的故事震驚,也不管不顧的點了頭。我歎息一聲,怕是招惹了個麻煩,得,先出去見見。
遠遠在簾後便看見廳堂有人,紅木椅上一姑娘懸著腿坐著,一手吃著梅花糕,兩腳還配合著晃悠,倒是很享受。
我走出時,她並未看見我,我便這般靜靜打量她。約莫十四五歲的丫頭,想起之前才到我腰間的她,不禁感慨歲月流逝太快。
我走進,出聲道:“蕭元豐便是這般教你規矩的麼?”
她許是被我嚇著,手中的梅花糕都沒拿穩,滾落在了地上。而她也很是迅速的站起身,在與我雙眼對視下,她突然一笑:“你比我想象的年輕漂亮許多。”
“放肆,太後麵前怎可你我般地直呼。”
小丫頭嘟嚷著嘴:“爺爺還說宮裏好玩,哼,都是規矩,沒趣。”隨後很是不情願地曲膝行禮:“太後萬福,小女子祝太後青春永駐,福壽安康。”
“撲哧~”她那請安的表情倒是逗笑了一旁丫鬟。我也不和她置氣,這般年紀的丫頭,任性隨意點也是應該的,何況她父母早逝,叔父難免寵著她些。
“自家人,不必客氣了,按輩分,你該是叫我一聲姑姑的。”說罷拉著她到跟前來打量著,肌膚雪白,眉眼如畫。好像蕭家的女兒都是水做的一般,沒有不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