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哭了啊?”如念驚道,有一次小姐去城外一個寺廟上香她沒跟著,回來之後就對楚招搖讚不絕口,她早就知道自家小姐知道這事兒會傷心,但是沒想到會哭成這樣。
看著她把頭埋在被子裏失聲痛哭,不斷哽咽,如念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小姐,您才剛醒過來,別哭壞了身子,也不是無一生還,活了個庶女,叫……叫什麼來著?”
“楚、依、人,”楚招搖低頭咬牙切齒的念出了這個名字,
如念點點頭,“對,就是叫依人,”
楚招搖淚眼迷離的看著如念,聲音哽咽,“你剛才說皇上為左相國哀三日,今天是第幾日?”
“第三日,今兒下午下葬,小姐可是要去送楚大小姐一程?”如念心裏一緊,被自家小姐的神情感染,也有些傷感,“相爺跟夫人還不知道小姐醒了,我去說一聲兒。”
“不用啦,”楚招搖擦了擦臉上的淚,掀開被子,“立刻更衣,我們出去。”
“奧。”如念知趣的點點頭,去櫃子最底層裏翻出了個素白衣裙子遞給她。
楚招搖換好衣服,讓如念帶著她從後門走,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一片白杜鵑,她隨手折下一朵插在了頭上。
“哎,小姐,相爺健在,這花就不要……”如念在她毫無波瀾的注視下漸漸消了聲,麵色一正,也隨手摘了一朵別在衣襟上。
兩個人麵色凝重的順著主街往左相府的方向走,昔日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主街今日依舊人頭讚動,卻毫無聲息,一對對的巡邏官兵手搭手維持秩序。
清脆的一聲鑼響,楚招搖頓住腳步,抬頭注視主街拐角處,一派白帆最先入目,接著就是一頂六人合抬的漆黑木棺,最前端印著個奠。
楚招搖眼眶一紅,腳下一軟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如念不明所以的跟著她跪下,她們這一跪,街上所有的百姓都跟著跪了下去,如念嚇了一跳,跪著往前蹭,低聲道:“小姐,我一直聽說左相大人為官清廉正直,很得民心,看這上京百姓的心意,左相大人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嗯,”楚招搖閉上了眼睛,淚水蜿蜒而下,她對著棺材的方向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父親,你若是泉下有知,就保佑我找到縱火之人,為您報仇,且不論如何她都不信左相府會無故走水,楚依人小產的事兒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這絕對與段嘉逸逃不了幹係,有可能爹就是被這對狗男女害死的。
“小姐你看,那左麵披麻戴孝的姑娘好像就是那個庶女。”
楚招搖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楚依人跟攙扶著她的嘉慶王段嘉逸,這對狗男女竟然敢如此汙她父親的眼,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第二個應當便是楚大小姐的了,”如念指了指黑棺之後的漆紅描金棺材,一轉眼卻被她腦門上的紅痕嚇了一跳,“小姐,怎麼磕得那麼重。”
楚招搖沒有理會如念,遠遠贅在送喪隊伍之後跟著往靈山上走,掏出了右相府的令牌,順暢的通過了靈山守衛,帶著如念遠遠看著下葬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