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光裕出現在遲雲飛的麵前的時候,遲雲飛明顯愣了一下——現在的這個情況,他不能完全的理解,吟光裕現在是自己的盟友……還是轉身與段墨宸聯手了。他隻能盯著吟光裕一直看,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破綻。
幸而,吟光裕對於背信棄義這件事情,還是耿耿於懷的,他在某種程度上,對著仁義禮智信有著出乎意料的執著。在遲雲飛的目光之下,吟光裕選擇了回避,轉身對自己那些一直守在外麵的屬下說了句:“帶走。”之後便走出了房門。
遲雲飛在看到了吟光裕的這個舉動之後立刻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他沒有其他的舉動,隻是收回了一直放在吟光裕身上的眼神,然後低下了頭,半響之後,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那笑幾乎是帶著痛恨和絕望,他大聲的衝著吟光裕的背影喊到:“元帥啊,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以後,你就再也沒有機會能夠除掉這個人了!”
遲雲飛在說出這番話之後便不由的仰天長嘯了起來,那個樣子,是段墨宸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癲狂,自己認識遲雲飛這麼多年,還從來都沒有看到他這麼可怕的表露著情緒過。
段墨宸怔了一怔,看向了遲雲飛已經扭曲的臉。隻見他在那樣透徹的表露了自己的情緒之後就像是被人按下了開關了一樣,突然停住了,隻是段墨宸看到,他的眼神變得十分的可怕,那種陰冷的眼神不由的使人打了一個寒戰。遲雲飛垂下了自己的眼眸,仿佛方才的癲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遲雲飛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在他原本的認知之中,吟光裕若是聽到了自己方才說的那句話,應當會有所反應,更不用說昨日他才剛收到那封信……然而,方才遲雲飛看到吟光裕的背影,卻沒有一點的變化,連一絲的停頓都沒有出現。
在那一刻,遲雲飛明白了——看來是靠不住這個人再將段墨宸除去了,隻是現在的情況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過不利了。方才聽段墨宸說的,念君還沒有醒過來……遲雲飛垂下的眼眸裏劃過了一絲的陰冷,他不由的緊緊的抿著嘴唇——縱然自己不想用那個方法,卻還是不得不……
段墨宸在看到了遲雲飛低下了頭之後便沒有再將視線留在了遲雲飛的身上,他隻是徑直走到了吟光裕的身邊,然後看著吟光裕說道:“方才元帥說的信……可否……”
吟光裕在聽到段墨宸的聲音從自己的身邊響起的時候便將自己的身子轉過去麵對著段墨宸了,就算是這個人……自己在心中再怎麼認定這個人不會給佳緣帶來幸福,就算這個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佳緣……但是想起了自己懷中的那封信上的內容……
傅佳緣是個很冷靜的人,她的能力並不比許多男人要來的差,再加上,現在她畢竟是薑鄔的女皇,在待人處事這件事上,肯定是要修煉的更加的冷靜。但是……她寄給自己的那封信上……卻有著不少的塗改的痕跡……
吟光裕幾乎能夠感受的到從那信紙之上傳來的猶豫和掙紮……以及……深切而濃烈的愛意。吟光裕將那封信從自己的懷中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段墨宸,之後再淡淡的開口說道:“佳緣寄來的,問為何大燕和南楚會開戰……是關心我這個舅舅的,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