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恒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被關在這水榭之中了。
水榭是父皇耗費了一年的功夫建成的,裏邊兒還有些設計是父皇親自動手的,自己對著水榭也是無比的熟悉——且不說這會兒,這處原先是給父皇用來處理政務的清淨之地怎麼會變成了現在自己最常光臨的禁足之地,那份圖紙自己倒也是有幾分功勞的。
莫恒看了看自己麵前的書稿,又幽幽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早知道這出最後是用來拘著自己的,當初又何必向父皇提出那鐵索連橋的提議呢,現在倒好,這可真真是實打實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完似乎還不解氣,又將手上的羊毫沾滿了墨汁兒,然後運氣用力一揮手,就泄憤般的將筆扔進了池子裏。
隻是不巧,莫恒的這一番舉動,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在了楚敬帝的眼裏。楚敬帝隻身一人站在那岸邊,看著涼亭內的莫恒發著脾氣還將筆扔到了水裏的舉動不由的搖了搖頭,然後便將岸邊的機關打開,沿著浮出水麵的石板路朝莫恒走去。
莫恒自然也是聽到了動靜,這兒的機關,也就隻有楚敬帝一人知道,莫恒看著不遠處身著明黃色黃袍的楚敬帝,不由的興奮了起來,連帶著將方才自己發的那通火,都給熄滅了,自然也忘了剛才自己還將那沾滿了墨水的筆扔到了池子裏的事兒。
莫恒站在涼亭便,迫不及待的等著楚敬帝的到來,見他引出了鐵索橋,便一臉期待的看著楚敬帝——就算是鐵索橋和石板路連接了起來,莫恒也沒有法子從那條路離開,依照他現在的武藝,別說是沿著鐵索橋走到石板路上了,就是讓他在這鐵索橋上站上個一會兒,估計都得夠嗆,且不說這池子底下還有什麼樣的機關呢,若是自己一個身形不穩,就落入了水中,難保不會觸發什麼機關。
這麼一想,莫恒就越發是對自己之前提出的這個鐵索橫江萬分頭疼。隻是,莫恒在涼亭內等了許久,也不見楚敬帝來帶他離開,他實在是等的有些急了,但是這會兒卻不能急哄哄的開口,那可是皇帝,就算在莫恒的麵前,他也是一個父親,但是他的身份,注定了是要皇帝優先於父親。
於是,莫恒也就是能是耐下性子,問了一聲:“父皇?”之後便繼續看著楚敬帝的方向,就那麼在涼亭上站著。
楚敬帝是一個鐵麵君王,雖然麵前的這個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而且這林中也不過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是楚敬帝反而沒有露出任何一個父親應該有的慈愛,反而是板著一張臉看著莫恒。
莫恒就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怵,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剛因為生氣任性而將筆扔到了池子裏……
——該不會……該不會父皇是要讓自己下水去將那支筆撿出來吧?!這個想法一從腦海裏冒出來,莫恒的臉就不由的白了白,他可是見識過這個池子裏的暗器的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