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回到府中已經是未時,一縷霞光灑在白梅上帶著雀躍的跳動,似珠似錦般灼耀。
赫連玉藤不知何時已經立於小門外,手中拿著一精致小盒對著風塵仆仆歸來的尺素微笑。
“今兒個又得了一樣好東西來給你瞧瞧!”赫連玉藤愰愰手中的小盒。
“什麼東西還眼巴巴跑來給我瞧,逛了一天了,怪累的。”尺素卻是不大提的起勁,懶懶地說。
赫連玉藤有些怔怔,看見尺素的確倦容難掩,不免有些失意,隻好拿著小盒準備離開。
“哎,看一看的力氣還是有的,竹籃!”尺素叫住赫連玉藤。
赫連玉藤聽尺素喚了一聲竹籃後,看見竹籃從她身後冒出,手中還提了一盒糕點。
“知道你愛吃,特意帶回來的。”竹籃手中正是芙蓉酥。
赫連玉藤喜不自勝接過,拉著尺素往屋裏跑,隻聽見竹籃在身後叫道,“小姐慢點,小心路滑。”
她話還未說完,赫連玉藤一個趔趄向後仰去,幸的尺素提手一扶才沒摔倒。
站定,兩人互視一眼,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進屋去了。
竹籃搖搖頭隻得小聲嘀咕,“幸虧小姐沒摔倒……”
進屋赫連玉藤小心打開錦盒,尺素看見裏麵盛的是一如拇指般大小的白玉珠,因為日頭漸西發出微弱的熒光。
“這是今早去莊子的路上向一過路商人買的,它雖然不是頂好的南海明珠,但你看它的形狀,像不像朵梅花?”
尺素瞧著確實很像,而且那商人還很有心地用銀線串起。
“明日你去賞梅大會正好可以戴著它。”赫連玉藤拿起白玉珠給尺素戴上。
銅鏡裏,一麵若海棠,身若扶柳的嬌俏女子眉目深情地看著身後的男子,一雙玉手牽住肩上宏厚的手臂。
尺素喜歡和赫連玉藤之間平淡而濃密的感覺,像經曆了千千歲月的磨礪,內心裏隻剩下容留對方的空間。
雖然有時候竹籃會說他們兩之間有點悶,但她知道,他們之間即使隻是一顰,都是彼此會心的,也隻有這個男子能讓她感到安心。
“好!”
尺素輕輕應著。
屋裏兩人含情脈脈,屋外竹籃磕著瓜子也甚是開懷,這兩人膩歪起來能甜死一窩蜜蜂,但有時卻像陌生人一般,比如說前日明明是公子先進去竹林的,為什麼還是她先找到小姐,而且還很晚才回到藝雅閣,她和小姐說了,小姐竟然隻是淡淡一笑,也不好奇。
小姐說這是相敬如賓,姑且也就先這麼覺得吧。
兩人在藝雅閣用了晚飯,又擺了點心一起賞月,說是賞月在竹籃看來實則談情。
小姐躺在少爺懷中,就是她經常能看見這一幕的人都難免肉跳。
竹籃心頭閃過絲絲擔心,赫連府對外是兄妹二人住著,府裏也隻有她和連叔知曉,傳出去,丟臉不怕,可小姐如何受的了,也不知道公子與小姐是何打算。
尺素自然知道這樣的日子是不會太長的,當初他們初來緗國,隻有以兄妹相稱才不會太引人注意,隻等玉郎安排好,他們便可以過著二人隱居的生活,她很是向往玉泉山的。
月很快升起來,掛在枝頭,竹籃正要退出院子好讓兩人說些密語,卻看見連叔火急火燎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