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禦是宮中女官,想遣她出宮需得到貴妃娘娘的許可,但鶴兒的理由編得十分充分,貴妃並未多想便同意了。
看著韓承禦出宮,鶴兒心裏別提有多羨慕,可換成她想出宮就得請示趙恒,他如今一心“守株待兔”,然而這顆株卻提出它想飛,他能同意才怪。
沒想到韓鞭子還有那麼悲苦的過往,或許每個惡魔都曾善良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曾經,而每個曾經裏都有一個獨一無二的使最初變為曾經的過往。
黃昏時分淅淅瀝瀝下了一場雨,秋味甚濃。鶴兒送韓承禦出宮回走,沾了一身寒潮氣。於是回到臥瓊殿後直接進了左閣,準備沐浴。
霽雲在一旁服侍,發現花瓣不足,便招呼小蛋子送進來。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小蛋子進來,行了禮後將端盤呈上來,霽雲接過端盤後又回頭看向他,隻見他弓著腰頭低得極深,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也不怕咬到自己的心。”
鶴兒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霽雲的話真不誇張,看來是老太監在他心裏留下的陰影太大,連抬頭做人都不敢,於是說道:“小蛋子,把頭抬起來。”
他隻好緩緩抬頭,但是目光始終落地,不敢向白玉池內飄一眼。隻聽霽雲驚呼了一聲:“呀!臉怎麼這樣紅?”接著又不懷好意道:“小蛋子,你不會是個假太監吧?”
他聞言一抖:“不不不,是真的,是真的。”
霽雲嗤笑一聲:“要不是娘娘在,非得扒掉你褲子,驗明正身不可。”
鶴兒覺得有趣便遊過來,雪嫩的雙臂伏在池沿上,散發著氤氳香氣。對霽雲道:“不用顧及我,你隻管驗便是。”
小蛋子一聽雙腿一軟,“撲通”跪地:“娘娘,看不得的,看不得的······”
霽雲掩口笑著:“有什麼看不得的?”
鶴兒也抿著嘴笑,不過見他都急得都快哭了,便拉了霽雲一把:“好啦,別逗他了。”
於是讓他退下,他聞言起身撒腿就跑,卻被門檻絆得一個趔趄,她們見之,又大笑起來。
半個時辰後,臥瓊殿外,一身太監服的李首領正要進入,這時忽聽院內傳出太監和宮女的對話:
“小蛋子,你發什麼愣啊!依我看娘娘真該扒掉你褲子來驗一驗。”
“霽雲姐姐,求你別為難小蛋子了。”
李首領聞言心中忐忑,沒想到這娘娘還有這等癖好?他不禁擔心自己進去會不會也被驗身啊,一驗之下事情敗露,私入內宮那就是死罪,往好處想把他當成漏網之魚,送去淨身房“哢嚓”一下,乖乖,小爺還沒成親呢!
這樣想著,他心中萌生退意,回走了幾步。又感到十分不甘心,停下腳步心想著,他此次進來打點熟人幾乎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就這樣出去太不甘心,主要是沒法向君複交待,於是決定硬著頭皮闖一次,豁出去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是誰啊?”他一聽是剛剛差點被扒褲子那個小太監。
於是轉身一笑,勒著嗓子道:“這不是小蛋子嘛,我來探望探望你家娘娘。”他聽著這鴨子嗓音從自己喉嚨裏發出隻覺得毛骨悚然,直想掐死自己。
對麵的小蛋子倒不以為意,仔細打量著他:“你是那個啊?為何這樣眼生呢?”
“你居然不記得我了!仔細瞧瞧?”
“你是······清雲殿的小梁子?”
“想起來啦!還以為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呢!”李首領心下放鬆,遇到這麼個傻“蛋”兒,他倒省了不少力氣。
小蛋子左右看看:“不對啊,你如何變得這樣瘦啦?”
他一聲長歎,兩眼淚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兄,宮中日子不好混啊!”也不知該叫兄弟還是姐妹,所以幹脆不叫了。
“也不對啊,上次見你我還在司膳宮,你如何知道我改名小蛋子了?”
“瞧你說的,這宮中能藏下什麼事?”
小蛋子一想覺得也對,於是叫他等候片刻,他進去通報娘娘。沒過多久,他就出來了,說娘娘同意見他了。
李首領下意識地提緊褲子,便隨他走了進去。
他跪地行禮,鶴兒說聲平身,立刻問:“你家娘娘差你前來做什麼?”
他抬頭偷看了眼坐在玫瑰椅上的鶴兒,心中感歎,果然是生得一張人見人愛的好容貌,又見她麵色粉膩光潤,儼然一副養尊處優之態,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又想到君複為了她殫心竭慮、徹夜難眠,他氣得真想罵她。
這時一旁霽雲提醒他道:“我家娘娘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