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兒聽後點頭,迅速退到自己的“國界”裏,她雖不懂下棋,卻聽懂了他的意思。趙恒寬衣解帶後,也上床躺下。
鶴兒剛醒不久,再加上第一次與男子同床,因此毫無半點睡意,輾轉反側。
趙恒眼望高蓬,在後妃的床上,他還是第一次感到這樣的“閑”。轉頭看她,發現她用錦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他見狀嘴角不禁勾起笑意。
想不到,當初拈花銜月的占有欲已悄無聲息變成了如今牽腸掛肚的兒女心。從前她是窗前的白月光,輕靈脫俗,望之心醉神迷,一心想占為己有,無關情愛,隻憐風華;而現在卻是見之動情,離之蝕心,牽魂弄魄,無所禁情。她已實實在在化成了他心頭一顆朱砂痣,一不留心已是根深蒂固。
情不知所起,亦不見其終,不問緣深緣淺,隻顧一往情深。
“不熱嗎?”
“熱!”
······
窗外泛起灰蒙的黎明之光,晝夜曖昧,日月繾綣。
鶴兒朦朧地睜開睡眼,入目竟是一片明黃,距離極近,她甚至可以嗅到上麵淡淡的熏香,又發覺自己的腰際多了些東西,摸過去發現,那竟然是他的手!
她頓時怒不可遏,說什麼君子約定,什麼楚河漢界,都是騙鬼的!與此同時,手腳並用,使盡力氣把他推回去。隻聽“咕咚”一聲,趙恒居然在她的視線中消失了。
她一時驚恐,連忙坐起身尋找。隻見從床下爬起來的趙恒一臉憤然,接著又是一聲吼叫:“梅鶴兒——”
鶴兒有些茫然,轉頭看向如今已在她身後的楚河漢界,立刻明白過來,表情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無措:“我,還以為······”
趙恒長歎一口氣,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這時,門外響起潘忠良的嗓音:“官家,寅時已到,該起了。”趙恒喚他進來為他更衣,一切妥當後,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走了出去。
“官家移駕——”
鶴兒用過早膳後,於是準備出門,既然官家可以等,就說明她暫時是安全的。有了充裕的時間,一切可以從長計議,她覺得想要出宮,最好能有幫手,於是決定試圖從給她送東西的宮女身上入手,最後找到那個大恩人,再內外聯合,到那時就會容易得多;另一方麵她還要摸清宮中的地形以及巡衛的巡視規律,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
這時宮人來報,有人想見她,鶴兒一聽那人的名字,不由得心頭一震——韓鞭子。
鶴兒讓所有宮人都退下,外閣中隻剩她們兩個。
“韓承禦,你好大的膽子,見到本,本婕妤為何不行禮?”鶴兒討厭這樣弄著腔調說話,不過對這個老妖婆,一定要抖抖威風整治整治她。
她卻麵不改色:“娘娘是良家子的時候,也不曾向我這個承禦問過半句安啊。”
她無語,於是話鋒一轉:“你不好好做事,來找本婕妤做什麼?”
“娘娘應允過奴婢——出宮一事。”
鶴兒自然心如明鏡她所來為何,卻道:“有嘛?不記得了!”
她“哼”的一笑:“原來不是貴人,也會忘事。”
氣得她瞪眼:“你,來人,拉出去打死!”她聲音大小掌握的恰到好處,既表明她的氣憤,又不足以讓外麵宮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