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見驚心(2 / 3)

這時一隻筋骨分明的手由步輦上中伸出,撩開頭上的輕慢,一張瀟灑俊美的玉麵顯露出來,臉部線條柔和卻英氣十足,眉眼多情又不失威嚴,舉止間猶伴王者至尊之風,眼波處流露太平天下之誌。

此時他正在目不轉睛欣賞一處風景,西邊的落日纏綿著餘暉,這抹光彩加在了她的身上,就彷如月光照進清潭,純潔間又多嫵媚,平靜更更添柔美。如墨的秀發鬆垮,幾縷發絲飄蕩於外,有種無法抗拒的魅惑。外衣滑落過肩似不自知,膚如白瓷又染了桃色,雪峰微露一起一伏。

良景如此,天下沒有哪個男人不心神蕩漾、如癡如醉。

但他不會,他告訴自己,他是至高無上的皇,遍覽天下絕色,怦然心動不假,還不至於走火入魔。

一旁的總管太監見官家(宋代對皇帝的稱呼)目光始終沒離開那女子,配合地走到鶴兒麵前。

鶴兒聽到一陣撕裂布匹的尖啞聲響起:“你是何人啊?為何這般模樣?”這個太監說起話來鶴兒覺得渾身發冷,汗毛顫栗。

討厭歸討厭,還不知道步輦上的人是誰呢,得回話啊:“我叫梅鶴兒,是······”

“大膽!官家麵前怎敢自稱‘我’?”

原來是皇帝!“民女是新進宮的良家子,我的衣服······沒了,正要趕回集福殿換衣服。”

“衣服沒了?如何沒了?”

她不想再提剛剛那件屈辱慪火的事,況且,和他們又不熟說那些做什麼:“民女不願說。”

“大膽!官家麵前應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你······”鶴兒真心厭惡他的聲音

“罷啦!她不願說休要勉強。你方才說你叫什麼?”終於聽見了正常的聲音。

鶴兒遲疑了一會兒:“民女不願說。”她不知道他為何再一次問起自己的姓名,早就後悔之前說了口,不能給皇帝留下印象,萬一他在擇妃之際舉棋不定,忽覺“梅鶴兒”這個名字比較順耳,就留下了她,那就糟了。

皇帝趙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總管太監潘忠良卻聽得真切:“放肆!無法無天啊你,當心惹怒了官家,立刻逐你出宮。”

鶴兒雙眼一亮,沒聽說還有這等容易的事,心中立生一計:“民女不信官家會將民女逐出宮門,當真不願說。”你不信,我就讓你看看。說啊,快說啊。

潘公公氣的不行,正要煽風點火,趙恒卻豁然一笑:“你說的沒錯,朕不會逐你出宮。抬起臉來!”

失策啊!鶴兒無奈至極:“民女······”

趙恒傾了傾身子:“不願抬頭?”潘公公也是看呆了,頭一次見著官家對一個不斷忤逆又毫無位分的女人有如此好脾性。

她現在渾身傷痛,筋疲力盡。隻想快點回集福殿,過多糾纏反而不好,看吧看吧,想到這,大方地抬起頭,但目光一直垂地。

她直起上身才感覺到一側脫離控製已垂落至上臂的外衫邊緣,倏地,她本能地一把抓回上衣,裹緊身體,羞愧地將頭埋的深深的。

心頭一陣怒火,枉他是是天下之主,竟將一個落魄不堪、渾身是傷的女子堵在牆邊,非要與之聊天。好吧,他是一向隻顧自己需求的天子,可以理解,但陪你聊天的時候至少該告訴毫不知情的她已是衣不蔽體了啊!

這姑娘的容貌美得驚人啊!潘公公不禁愣了愣神。後又轉向趙恒正欲進言:“官·····”

忽發覺官家不太對勁,隻見他不眨眼地凝視著她,目光熾熱恍如有一團火再燒,沒見他看哪個娘娘是這個眼神啊,兩隻手漸漸緊握成拳,恨不得將她攥入手心。之前還顧著皇帝的威儀,故作淡定,現在一見這姑娘的臉,立即暴露無遺。

眉眼天成,秀鼻精致,唇紅似血(他當然不會知道,他是真的血),麵若白玉(他更不會想到,這是極度疼痛所致。)隻一眼,恐怕今生再也不能忘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