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超在醫院重症監護室外不停徘徊，時不時抬頭看看表。
劉芳已經先回家了，這種時候他也抽不開身去幫劉芳應付高利貸，隻得囑咐對方小心行事，手機先關機，好好跟家人解釋。
“你不用在這裏等吧？”醫生出來看到杜超這幅架勢，哭笑不得：“我都說了不會有問題的，那邊血清已經專門派人送來了……若不是患者中毒程度較深不能隨意移動，其實可以直接把人送去省醫院救治比較好……那邊也有專業的醫療隊伍和設備。”
杜超趕緊湊了上去：“醫生啊，您不是說24小時內肯定送來嘛？現在已經27個小時了……”
醫生笑了：“或許路況不太好也說不定！我給負責運送的醫生打個電話！”
杜超苦笑：“有勞您了，隻要能救醒她，我一定重重酬謝！”
“酬謝啥的就沒必要了，給我送個錦旗吧。”醫生得意的挺了下肚子：“最近我正在競爭副院長一職，要業績啊！”
聽了這句話杜超有點哭笑不得：“還沒請教您貴姓呢。”
“我姓鍾，鍾振遠。”鍾醫生笑著掏出名片：“看你們也不是本地人估計也不會成為回頭客，不過以後有什麼疑難雜症找我就好。”
“回頭客？”杜超愣住了，這個詞兒倒是很常見，但從醫生嘴裏說出來真是有些別扭。
鍾醫生不屑一顧的擺擺手：“少見多怪，難道不是這樣嗎？其實現在的醫生，能有幾個真的為患者考慮？就連我們醫院剛進來的實習醫生都知道多開藥，開貴藥拿提成！這麼多年了我也看開想明白了，你既然允許買賣房地產，煤礦的賺大錢，為什麼醫生不能依靠自己對疾病的了解賺錢？一個醫生還沒站街娘們賺的多，誰心裏能平衡？”
“這……”杜超心裏不由暗忖：這醫生口風好粗俗啊。
他這才嗅到一絲酒氣，這老鍾原來是酒後上崗！嚇得杜超趕緊問道：“您沒事吧？這樣喝酒您就不怕……”
鍾醫生連連搖頭：“我怕誰？我還有什麼好怕的？老子在這個醫院呆了三十年了，三十年啊！現在連個科長都不是！現在真的是靠本事嗎？那些人真的懂業務？一個個年紀輕輕狗屁不會，就靠著吹吹拍拍拉關係混到管理層……”
這邊鍾醫生正抱怨著，電梯門開了，一個穿皮鞋西服革履，三十出頭的胖子走了出來，發型還很潮兩邊剃光中間撅起，隻是臉型拖了後腿，使得整個人的腦袋就像一隻水滴魚。
“老鍾，你說什麼呢？”胖醫生鄙夷的看了鍾醫一眼：“說誰呢？又衝著患者說這些不負責任的話？我警告過你幾次了？”
剛才狀態神勇的鍾醫生頓時臉色一黑，尷尬不已：“胡科長，這……我隻不過是……”
胖胖的胡科長提高嗓門：“別在我麵前倚老賣老！你算什麼東西？混了幾十年混成這吊樣，還好意思跟人家抱怨？怨就怨你自己，不會做人！”
杜超愣了下，張了張嘴想說幾句勸和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對，我是不會做人！”鍾醫生也惱了，眼睛血紅瞪著胡科長：“你又算什麼東西？你出了幾次醫療事故了？不是靠著你老子是院長，你當個屁！”
杜超張大嘴巴，這老鍾的火氣，看來憋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胡科長也怒了，仗著自己體肥力大湊上前來，一隻手揪住老鍾衣領：“你個老癟三，說誰呢？再跟老子說一次？”
“你就是狗屁不通的玩意！職高都沒畢業，買的文憑也敢進醫院，當科長？我不服！”老鍾借著點酒勁，徹底豁出去的架勢。
他的聲音很大，使得大廳內的病患和護士都扭過頭來，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胡科長一張臉變成豬肝色，氣勢洶洶揮起拳頭……
老鍾雖然嘴巴厲害，但畢竟已經是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眼看這一拳就要砸在眼眶上……
杜超一隻手握住胡科長的拳頭：“稍等下，能聽我說句話嗎？”
“你是誰？沒你事！”胡科長已經瘋牛狀態，狠狠瞪了杜超一眼：“你是從哪裏蹦出來的？管你屁事？你跟他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