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雖然看上去五六十歲了,腿腳卻十分利索,隻見這小老太太帶著他們穿大街過小巷,約莫十幾分鍾的光景就來到一間獨門獨院的瓦礫房前。
雖然房屋破舊都有些傾斜了,但可以看得出來材質在同年代建築中算不錯的,周圍房子大都還是泥土加少許方磚築成的,而這間屋子房頂居然還奢侈的蓋著瓦,一看就是曾經闊過。
“哎,作孽呀,要說當時羅金在鎮上說一不二,既是礦長又是副鎮長,多大的權勢和威望,不知怎麼的就為了墓裏掘出來的一星半點東西鬼迷心竅了,當時過年家家都吃不上白麵,他家都可以包白麵肉餡的餃子!都是自己作的啊,害的子孫也跟著倒黴,幾個兒子被打死的被打死,女兒遠走他鄉,就剩下這個小兒子當時年紀小腦子又不好使所以勉強活下來,這麼大了都沒娶上媳婦……”
老板娘嘴上絮絮叨叨,就是不肯邁腿進去。她明顯是在顧忌什麼。
“這樣,你在外麵等著,我們進去吧。”杜超看出她膽虛,扭頭叮囑秦萌一句:“留點神,說不定會有危險。”
一般脾氣古怪的人都有一些古怪的忌諱,若是一不小心觸犯了他們,沒準會惹出大麻煩。
“咯茲咯茲……”
屋裏傳出一陣鋸木頭的聲音,生硬且機械,老板娘瞪圓了眼珠輕聲說道:“他是木匠,我先去外麵等你們。別忘了我那一份哦!”
杜超在門前愣了一下,輕輕敲門。
“誰?”門立刻就開了,一張冷漠的臉出現在兩人麵前。
羅金的兒子長得倒是摸樣周正,就是一雙眼睛不知怎麼的老帶著一股呆滯陰狠的勁兒,看人的時候給人感覺很不好,就像被一隻蛇盯住一樣。
“您好,請問您是羅金羅礦長的兒子羅正嗎?我的一個親戚也在本地礦上待過,跟你父親關係不錯呢……”杜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想著先寒暄幾句拉近關係。
“我父親已經死了。”羅正還是那股狠彪彪的勁頭,小眼睛死死盯住杜超:“我不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我父親就是被他那些工友鬥死的。”
若是不是杜超一隻腳卡在門檻,他估計直接把門關上了。那雙小眼睛怒視著杜超就像是在示·威,裏麵絲毫看不出善意。
秦萌感到很沒麵子,在後麵悄悄拉扯杜超一下:“算了,走人吧。”
“能不能讓我再說幾句?”此時杜超眼角餘光看到屋裏放著一大堆書包,愣了一下:“孩子們的書包,是你做的?”
“沒錯呀,咱是沒上過幾天學,希望這些伢們別像我一樣大字不識幾個……咱沒什麼錢幫不了什麼大忙,隻能幫著做點書包,捐點文具了。”聽到這話,羅正眼中的敵意消失了:“你們不是本地人吧?去過學校?見過那些孩子?學校不是已經被賣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