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兩小姐妹正鬧著,杜超咧著大嘴進來了。
“你看到我給你發的微信了嗎?怎麼也不回一下?看到微信不回是很不禮貌的不知道嗎?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秦萌心裏積攢的怨氣一口氣都發泄出來。
杜超拿起畫卷來看了又看:“擔心?擔心什麼?”
“我的安全啊!你就不擔心那幫人拿不到錢把我撕票了?”秦萌感到很委屈。
“擔心你?我倒是擔心你把他撕票了。”杜超拿出放大鏡,細細觀察畫卷的每一個細節,嘴裏還念念有詞:“放心吧,老金什麼人我心裏不清楚?本事和膽量都跟兔子似得,這些年在古玩圈裏沒少摔跟頭,把自己做生意賺的錢都糟蹋進去了,還是癡心不改老想著撿個大漏……這一行哪裏是這麼好混的?看到你發的微信的時候我其實都到了火車站了,這一路幾乎是飛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孫小美好奇的湊過臉來。
“還90後呢,你的定位沒關,我順著坐標就過來了……挨個屋子看的。”杜超看著畫卷點點頭,小心翼翼裝好,然後又用絲綢包裹起來。
“一副仿品,用得著這樣嗎?”秦萌瞟了他一眼:“我真的琢磨不透你,我都看出來的事兒,你就看不出來,老金他自己都心虛了,你不知道嗎?”
杜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們啊,真是一對臭棋簍子下棋,互相影響!”
秦萌一聽就急了:“嘿,怎麼說話呢,誰啊?誰臭棋簍子你給我說清楚嘍!”
杜超忍住笑,把畫卷重新打開:“你也看出來,這畫風跟文征明標誌性的抒情,細膩風格不符對吧?”
“那當然嘍!告訴你姓杜的,姐我也是家傳熏陶,江南四大才子這麼響當當人物的作品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以我老秦家這對火眼金睛擔保,這絕對是仿得!”
“嗬嗬,沒錯,你說的其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你有沒有想過一點,文征明並不是一出生就是江南四大才子的文征明。”
自信滿滿的秦萌頓時愣住了:“這……”
杜超突然變得異常嚴肅,手裏畫卷在夕陽餘暉下顯得清麗婉約,畫風出塵脫俗。
“這,正是文征明早期的作品,就像人的思維行為逐漸成熟一樣,文征明中年以後以至於晚期作品都畫風細膩筆鋒密集,迎合大多數人的審美標準而被稱之為吳中四大才子之一,但其實他早期作品更加有靈性靈氣和創新意識,這份清麗婉約不落俗套自成一係,比起雍容繁雜的晚期作品來,更加有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
聽完這一席話,秦萌和孫小美都驚呆了:“這還真是真跡?”
“不僅是真跡,還是極其稀有的真跡,因為人們成熟以後都難以麵對年少時的自己,大部分早期作品都被文征明自己毀掉了,認為那不成熟。能有一副這樣的畫卷流傳於世,估計也是孤懸之寶了。”杜超撫摸著畫卷,陶醉其中。
“值多少錢?”孫小美打破了這美好意境,直通通的問道。
秦萌一皺眉頭,大聲叱喝:“這是用錢來衡量的嗎?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對了師傅,這能賣多少?”
杜超輕輕搖頭:“難以估價,無價之寶!跟他類似的一副清初‘四王’的作品在巴黎國際古董拍賣會上拍下3000萬歐元的天價,想必這副畫隻能比他多,不會比他少!”
“哦,我的天呢!”孫小美雙手捂住臉,用一種極其崇拜的眼神看著杜超:“真不敢相信!大哥哥你每筆交易都這麼大數額嗎?”
“文征明的畫能賣3000萬?逗我?”秦萌不是孫小美,畢竟對書畫古玩有起碼的了解,她拍拍桌子大聲提醒杜超:“別走眼了,我老爺子有三四張文征明的真跡,幾張加起來也才幾百萬而已,現在書畫行市看跌……您呢,別把牛皮吹破嘍!”
“無論跌漲都跟我沒關係,這又不賣。”杜超淡淡一笑:“一個古董店需要幾件鎮館之寶的,這一件的價值,或許比半條古玩街都值錢!你沒有幾件鎮館之寶,怎麼招攬人氣?”
秦萌愣了半響,扭頭對孫小美說道:“瞧見沒,我常說的是識不窮迷古必窮,這號就是典型的隻進不出的主兒,完事咱白花20萬,隻能當請了一尊祖宗供起來……這有什麼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