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呢?”這邊杜超跟王登仕交談甚歡,心裏卻很沒底氣——麵對這一行本市另一個名宿大佬,自己這點功底還是有些不夠看。
他生怕自己的底細被對方看透,若是自己擁有透視眼等五官高能的事情被人知道,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麻煩事兒。
“我也不知道啊,這老頭怪著呢,就一眨眼功夫人沒影了!”秦萌也是一頭霧水,左顧右盼不知所措。
“看來小夥子你還是有所顧慮,這也是人之常情……沒差,考慮一下哦,我真沒別的意思,這料子可是絕無僅有空前絕後的,不要讓一般的平庸工匠染指哦。”
人家說的蠻客氣也彬彬有禮,杜超也不得不客氣幾句:“您想多了,我隻是還沒想好細節問題而已。”
說實話,這個王登仕有些道德綁架的嫌疑,畢竟料子是杜超所有,雕琢什麼,用誰雕琢,都是個人自由,憑什麼一定要按照他的設想來題材?
再者說來,就算用這塊料子再刻出一個脅侍菩薩來,跟以前那尊人文背景曆史意義能一樣嗎?他感覺這個說辭有點假,有點浮誇,有點不真誠。
畢竟杜超也是三十有二的人了,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了,對於人情世故還是有點見底的。
有時候人們長篇大論慷慨陳詞,其實不過是為了讓別人讓利自己而已,跟真正的道德公正沒一毛錢關係。
跟王登仕拜別之後,杜超帶著秦萌出了會所大門。
“你這次收獲這麼大,是不是該送我點東西呢……要知道我們也幫你不少忙沒呢!有好事見者有份!”秦萌憋了一路子,終於忍不住了。
“哦,秦大小姐發話了,我這裏還能說什麼?隨便挑隨便撿,隻要不連鍋端就好,總得給我留點底吧?”或許隻有跟秦萌說話的時候,杜超才不用顧慮重重四下防備。
這個女孩有著男孩子般的豪氣和霸道,或許是長期在國外上學的緣故,她不像國內女孩那種小家子氣。
“逗你玩兒的,瞧把你緊張成這樣。”秦萌笑著拍拍杜超後背:“不過話說回來了哈,你這樣放走刁三兒人家未必領你情呢!這種人是記吃不記打,隻有狠狠教訓他一下,讓他蝕本出血手頭沒錢了,才沒條件為非作歹。”
兩人正在攀談,秦萬林總算姍姍來遲。
“爸!您老這是去哪裏了?玩失蹤啊?”秦萌撅著嘴很不滿意的樣子:“您錯過了一出好戲,可惜,太可惜了!我都替您冤得慌,剛才我師父真是太威風了……”
“抱歉抱歉,杜老弟。”誰知秦萬林沒有搭理女兒,卻滿臉歉意對杜超笑笑:“有個朋友臨時出了點事,叫我過去打個錢……怎麼樣?東西都裝好了?恕我直言,這些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今天鬧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還是事事小心為妙!”
杜超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我拿著這些寶貝走在街上心裏都發慌,萬一有人來眼紅把東西搶了掉包了,那我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別多說啦,趕緊上車吧。把東西裝包,委托一家正規的古玩拍賣公司,錢到手才是真的。若是自己有認識的雕刻名家,可以加工成成品再出售。”
秦萬林和杜超話裏話外都隻關注那塊血翡翠,畢竟小拳頭隻是一塊普通的上品老坑冰種,潛力很有限;但血翡翠無論是大小還是成色還有珍稀程度,都是難以估價。
其實杜超現在的心情是極其不安啊,目前為止自己能想信誰?秦萬林的為人他又不是不了解,雖然很講規矩,但在血翡翠的巨大誘惑麵前,真的一心一意幫自己嗎?
剛才秦萬林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一切謎團都湧上心頭,搞得他心神不寧。
“小心一點兒,很多人盯著你手裏的東西呢!”下車的時候秦萬林又囑咐一句,語氣倒是蠻誠懇的。
杜超心事重重,隻是默默點下頭轉身進了屋。
“爸,他這不像是得了寶貝,倒像是死囚犯。”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秦萌大為不解:“他這是怎麼了?”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他這種心情我很能理解呀,當年我淘到那件曜變天目茶器的時候……走在大街上覺得身後都是眼睛,那種脊背發冷心慌慌的感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後來時間久了我才慢慢適應……”